個別扭勁就甭提多難受了。
我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招誰了,直到那天原華來找我。原華是我在女生中最談得來的一個,她個性豪爽,不愛使小性,不在背後說人壞話,她是我上初中之後唯一一個女朋友。
“你知不知道自己最近多了個外號?”她坐在雙槓上問我。
“不知道啊,你說吧,少跟我買關子。”我試了兩下,沒撐上去,最近體力變差了許多。
原華笑笑,拉了我一把。
“狐…狸…精。”她說完這三字,我差點沒又掉下去。
早就猜到不是好話,可沒想到爛成這樣。
“怎麼傳開的?”我憋著氣問。
“呵,你當真不知道?當然是嫉妒你的女生,喜歡你的男生嘍。大家都說你的眼睛最會勾人了。”她一邊說還一邊盯著我看。
我厭煩的別過臉,引來她咯咯一笑,像剛會下蛋的母雞一樣。
“女生我理解,可男生。。。。。。我勾引誰了,我明明對他們都一樣。”冤枉透了我。
“問題就出在這,你看著他們的眼睛讓他們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可欣喜若狂之後卻發現你又對其他人這樣,他們就會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男孩最恨這個,你明白嗎?”
“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簡單點,要我以後別沒事亂放電,碰見男生眼睛最好往地上瞅,要麼就看天上,最好除了上課之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呆在家裡發黴不就完事了嗎?”
我快要爆炸了,之所以會盯著別人的眼睛說話,是因為我老媽在我小時候就教過我和別人說話時要直視對方的眼睛,這是一種禮貌。多年來我已經養成了習慣,難道這也有錯?
“賓果!好孩子,真聰明,就是這意思。”她笑的讓我牙癢癢。
“賓你個頭!那還是人過的日子嗎?”我要發飆了。
“唉!我知道你委屈,可有什麼辦法?在傳下去,如果傳到校長那兒可就不怎麼好玩了,你還想不想保送一中了。”她收回嬉笑,很認真的說。
我看著她,當然明白她說的話是對的。雖然我自認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可別人不見得會這麼想。適時的韜光養晦是一種生存的技巧。
人人都想當大樹,沒人願做稗草,可在強風中大樹易折,小草卻柔韌彌堅,這是自然法則,也是人生法則。
我抬頭仰望著天空,看著流雲變幻萬千,突然想起兩句詩:
寵辱不驚,任花開花落。
去留隨意,看雲捲雲舒。
好象是用來形容明代皇帝朱允文的,人家丟了江山尚能“寵辱不驚”,我這點委屈算什麼?
終於淡然一笑,看著她說“謝謝,這個時候你仍在我身邊。”
“跟我還客氣什麼?你想通了就好。”她也笑了,其實原華笑起來很好看,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古人稱之為“笑靨”。
就在我琢磨她那倆酒窩的時候,她突然暴笑起來,笑得一點形象都沒有,笑得我一臉莫名其妙。剛才還好好的呢,有病吧這人。
“餵你笑夠沒有,到底怎麼了?再笑我可走了,有病吧你?”我做勢要走。
她終於不笑了,眼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們叫你狐狸精了,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人的眼睛那有長成你這樣的。”
我當她已經瘋了,我就當從來沒有這個朋友,轉身,走人!
“喂,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我還沒告訴你,在你的眼睛裡能看到我的人影耶,很清楚。”她還在那亂叫。
瘋子!這是我最後的想法。
一陣風吹過來,我拉了拉外衣,春寒料峭,今天的天氣有點冷,可我的心還是暖的。。。。。。
今世
原華,你可知道,在那個蜚短流長的歲月裡,你是我唯一的慰藉。
我可以不在乎他們不屑的目光,不在乎他們輕蔑的奚落,無情的諷刺,惡意的中傷。
但是,我無法不在乎你。因為,他們只是我生命中的匆匆過客,來來去去了無痕跡,而你是我的摯友。只有你可以觸動我心底最柔弱的地方。
“飛煙,你撐的太苦,為什麼總把脆弱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飛煙,我們是朋友!有今生沒來世,你的痛苦為什麼不讓我來替你擔?”
“飛煙,哭吧,哭出來吧,你不是聖人,你忘了你只有十五歲嗎?”
你當日的言語猶在耳畔,我讓你看到了我的脆弱,我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