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耿鶴翔怎能怪人家生疑。只因自己是江湖上成名人物,豈容陷人不義,故對白天所瞧到的事兒,所起的疑,兀是難以啟齒解釋,心裡愈急,口裡愈說不出話來,吶吶地不知所措,益發增添唐古拉鐵疑惑。
唐古拉鐵為人心細如塵,耿鶴翔一臉急像,他那有瞧不出之理,沉自忖:“莫非此人所說不假,但他苦苦跟蹤,卻是有何道理?”
又聽耿鶴翔亢聲大呼:“唐兄臺,是我安的心眼兒不好,對兄臺疑心,才惹下這場誤會!”
耿鶴翔這般說著,唐古拉鐵也蠡測到幾分,兀是不明底蘊,他為人最為耿介,豈會料到千手如來視他為淫邪之徒。當下,放緩聲調道:“千手如來,有話但說,我不怪你!”
耿鶴翔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又是一陣吶吶,唐古拉鐵瞧到眼底,也自覺好笑。就在這時,忽見那秦瑜緩緩地跑了過來,對唐古拉鐵道:“唐古哥哥,你這人真是,放著正事不管,偏來難為這位耿英雄,他是個好人!”
唐古拉鐵又是一怔,莞爾道:“千手如來在江湖上聲譽素隆,我那有不知他不會幹這下三門的勾當,只是我委實不明……”說到這裡,驟見秦瑜彩霞飛頰,挪過身來,便在唐古拉鐵耳畔低聲細語了一番。
陡聞唐古拉鐵朗朗一聲長笑:“耿兄湖海名宿,怎地這般拘泥繩法?我還道你安著心眼,原來如此,那是誤會了,來,耿兄請來此坐地,待在下把緣因一說,你便明白!”語畢,自顧挽秦瑜坐在地上。
耿鶴翔之窘一解,心頭大石登時放下,精神陡振。他知當前這兩人,一為武林頭兒尖兒人物,另一則為湖海名宿之後,而今晚他所見所聞,端的波詭雲譎,內裡恩恩怨怨萬千,似是剪不斷理還亂,兀是不知就裡,一時好奇心陡起,身不由主便跟了過去坐地。
唐古拉鐵愁容滿面,勉強一笑,霎忽又沉下臉來,痛苦地說:“不瞞耿兄臺說,我岳丈這番罹此奇禍,實乃因在下而起,只是我料不到那老怪婦竟會向我岳丈下毒手而已!”
此語一出,耿秦兩人齊吃一驚,秦瑜顫聲道:“唐古哥哥,你這話怎說,莫非你與那怪婦有隙!”
唐古拉鐵點點頭道:“不錯,我師門與那老怪物確有過節,只是非我本人之事。”
耿鶴翔越聽越怪,搭腔問道:“那是怎樣一會事!”
唐古拉鐵續道:“這事說來話長,是我師傅紫府迷宗宮掌門與長白山那老怪婦的丈夫陰陽叟結下的樑子,不料竟要報在他老人家門人的身上。幸虧我機警,要不然早遭毒手,只可憐我岳丈,武林名宿,一生豪傑,卻罹此奇劫!”
秦瑜心裡好生奇怪,她與唐古拉鐵相愛已逾五載,兀是未曾聽他說過有關本門恩怨,這時聽他說出,急要知道其中原委,不由頻頻連聲催促。
唐古拉鐵頓了一頓,又道:“對這般過節,我也知道不多,只聞我師尊說過,陰陽叟曾到唐古拉山,給本門一位尊長打得重傷遁去,以後便躲在長白山上潛修,並聲言如遇紫府宮門人,都要置諸死地,今晚之禍,便肇於斯。”
“不瞞耿兄臺說,我與瑜妹雖然相愛,時歷五載,只因家嶽為人固執偏見,他見我是域外人,對這頭婚事兀是堅持不肯贊成。這其間,我只好和瑜妹暗來明往,瞞著他老人家,也因這事幾翻惹起齟齬不快。今天我打聽到岳丈到鎮江來會友,於是躡蹤跟至。家嶽湖海飄萍,賦性秉堅,從不肯妄取一文不義之財,也只有憑跑江湖賣藝餬口,就在小酒樓對面那小崗上給我找到。那時,我乍見瑜妹,喜急忘形,神色之中不免流露浮薄之態,才惹下兄臺誤會。”
耿鶴翔心中恍然,尋思:“這對男女,可也相愛之深,唐古遠處西域,迢迢長途,尋到此地,也是情種。”尋思未竟,早聽唐古拉鐵把這椿事兒說將下去:“當時因為是白天,家嶽又在場中,我想和瑜妹說幾句話也沒機會,當下,便打了個眼色給她,叫她今晚在客寓等我,便自走了。誰知道事卻給家嶽看在眼裡,便在那晚上我到客寓房上時,驟見一條人影,疾向我站著之處奔到,駢指如戟,便待點我要穴,口裡罵道:‘你這畜牲,今天我已瞧見你,不與你計較,今晚你竟來,不把你廢掉,怎消心頭之恨!’他亮這手指功,我一瞥便知是家嶽,哪能和他老人家過招交手呢,一急之下,我便展本門輕功往外逃竄。只因我腳程較快,不一刻家嶽已然落後,我們兩個便在民房頂上追逐。拐過兩條街,我給追得急了,忽見面前一所破祠,乃下地藏身,怎知家嶽眼快,竟是遠遠瞧見也跟了下地。”
“我才落下案前,家嶽也奔到,那兒地狹難以騰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