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史三娘滿頭亂髮陡然飛舞起來,怒道:“便是赤城山主,桑龍姑,紫府君三人連起手來,娘豈瞧得上眼,你知甚麼,只是赤城山主那老兒,當年虧他相助,我才未遭桑龍姑那賤人的毒手,才能將你送交單嬋撫養,有這一重因果,我是不便與其為敵。”
玉簫郎君頓又心花怒放,才要說話,卻忽地一縮身,揮劍疾撩,陡然間劍吐碧虹,將洞頂那十來個小洞盡照在碧光之下!
原來他這一會雖是一陣喜,一陣驚,看似只顧說話,其實他無時無刻沒在留心,是他適才似聽得小洞中微微有聲息傳來,只道是苗金鳳與南芝現身,故爾揮劍照射,待見並未見人影,方始將劍撤回。
史三娘嘿嘿一聲笑,說道:“我兒不用耽心,這頭頂小洞雖是密如蜂巢,卻不與外面相連,還怕她兩人逃出去?”
玉簫郎君心中生疑,說道:“你先前有鐵鏈困住,如何能探知?”
史三娘哼了一聲,道:“我不能,難道別人也不能前來!那赤煉人魔早探查得清清楚楚,不然,我豈會在此不聞不問,不怕那小賤人逃出麼?”
玉簫郎君喜孜孜,說道:“妙啊!妙啊!這麼說,她們現刻必是在洞中穿來轉去的了,只是,那小嬌娘怕要急壞了,我倒有些不忍呢!”跟著朗朗一聲笑道:“娘,看不出你倒是恩怨分明呢,哈哈,當年他對你有恩,我卻不管這多。”
史三娘忽然身軀彈起,呼地一聲,從玉簫郎君身前轉過!
玉簫郎君一怔,忙不迭一揮劍,就在碧光暴射的剎那,隨見她又彈起,飛掠回來,往右而去!
他已明白她是在察看水面,手中寶刃一抖,碧芒陡射照出水面數丈,但卻只見波濤翻翻滾滾,並無人影。
驀聽史三娘尖銳之聲在他身後響起,說道:“這小娃娃沒命啦,我兒言過其實,哈哈,赤城山主那老兒看來也稀鬆得緊。”
兩人在水邊談了這一陣,將近頓飯工夫,想那方洪沉入海底仍未浮起,那能還有命在!
玉簫郎君好不歡喜,朗聲呵呵,望著腳下海波,說道:“方洪小子,你還能破壞郎君我的好事麼?臭小子,你也有今日!”
想到現下不但有了這麼個天下無敵的娘,而且他朝思暮想的南芝姑娘,現下已在他掌握之中,即可遂他心願,止不住又大笑呵呵!
話說玉簫郎君見他娘認為方洪已無活命,他心中好生得意痛快,止不住呵呵大笑,那史三娘如何不知他的心意,眼中寒光頓見惡毒,說道:“我兒只管尋去,嘿嘿,桑龍姑!南星元!報應在眼前,惡報時辰未到,先讓你們瞧瞧孽報!”
玉簫郎君聽她這麼一說,更是心花怒放,這萬惡淫賊那顧甚麼人倫,先前還怕史三娘阻止,這一來豈不是更易遂了心願,忙退回一丈,揮劍上照,只見頭頂那小洞有十數個之多,問道:“娘,我從那個小洞入口。”
史三娘道:“呸!只要不與外面相通,還怕那小賤人逃出去麼,你不會尋去,我要行功了,別去攪我。”
玉簫郎君留神一看,只見史三娘她那圓滾滾的身軀陡地飛了起來,竟不知她是如何使的力,眨眼已投入黑暗之中,更是又驚又喜。
當下禁不住又朗聲呵呵大笑,現下他有了這麼個大靠山,便是不練氣功,他還有何懼。
叫道:“南芝妹妹,你在那裡啊!”他叫得柔和,目中卻流露出邪惡的閃光。
若然南芝聽到了他這呼喚之聲,適才他與史三孃的言語,豈有聽不到的,是以,便是她聽到了,豈會回答。
玉簫郎君連叫了兩聲,早在下面繞住那十多個小洞轉了一匝,只見這麼多小洞,雖是天然生成,但大小都差不多,一時倒躊躇起來。
他忽然心中一動,想道:“娘說這上面的小洞,並不與外面相通,而又相互連線,我若從左面進入,她們倒從右面溜出,豈不是白費勁麼?”
他心念一動,即朗朗笑道:“南芝妹妹,那怪婦已被我騙走啦,你可出來了。”
隨將寶刃掩在衣底,那碧光一斂,登時洞中伸手不見五指,而且故意將腳步踏得很重,向洞外走去。但他走出了兩三丈,即悄悄地退了回來。
原來玉簫郎君狡獪之極,心想這小洞既然不與外面相通,她們必要溜出,我悄悄地守株待兔,豈不強過入內搜尋。
其實玉簫郎君此刻絕不怕找不著南芝,現下洞外壁上那葛藤已斷,別無出路,便連他要想出去亦是不能,自不耽心這美人兒能逃出手去,他真正耽心的,倒是那方洪,生怕他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