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見到南芝,饒他便是萬分淫惡,必也一時難生邪念,但他與南芝相處日久,便初時邪念不起,一旦背了面,那會不刻骨相思,日積月累,慾念更熾,欲令愛泯,自不能與他們相提並論了。只看今日玉簫郎君初遇南芝於那古藤之上,便無濃霧稠雲兩人那時一上一下,玉簫郎君亦看不見她的容光,未睹祥和之容,又何能化戾,未臨聖潔之輝,又何從正邪,故爾不能同日而語。
閒言少述。且說方洪鼓起勇氣,要託開她的櫻唇,那知他的手才接觸到南芝的肌膚,登時一陣震顫,待得好不容易將她櫻唇託開,俯下上身,四唇已合,只覺心在胸中猛跳,他三五番提起丹田真氣,直似提起的不是真氣,似是他的心要從口腔中迸出!
苗金鳳立身在側,只見她不住價地點頭微笑。心中更在不住價說:“我兒真真愛的是她啊!愛的是她啊。”
但剎那間,苗金鳳陡然似有個不祥的預感,不自覺雙眉緊皺,只是這預感何來?
忽見方洪霍地一躍而起,而且飛快地轉過身去,不敢看那南芝姑娘一眼。也不敢看他娘,有似作了天大的錯事一般。
苗金鳳一見愛兒的憨態,樂在心中,喜上了眉梢,這才偶然間的動念,也就忽略過去,從側面看去,已可見她愛兒滿面通紅。
再一看南芝,苗金鳳忽地愕然:只見她仍沉睡不醒,但她唇邊卻綻開了一個甜笑,她深深的梨渦,更見安祥,桃花泛臉,睫眉不住霎動,雖然藥已見效,卻仍似醒不醒。奇道:“我這藥乃特製,本是用以防那赤煉人魔,只要服下,便能立即醒轉,這不奇怪麼!”
她隨心一動,心道:“是了,這是我兒以真氣助藥,必是他現今功力深厚,真氣透她丹田,引起她本身真氣迴圈反應,倒一時將那迷彈之毒逼住了,故爾一時不能醒來。”
苗金鳳也非等閒之輩,內功上亦有相當造詣。知南芝雖然不能立即醒轉,卻對她倒大有益處。
她一時望著南芝出神,方洪卻忍耐不住了,他心頭漸漸平靜下來,這才敢回過頭來,說道:“娘,你不是說藥一入腹,即可醒轉來麼?”
苗金鳳笑口盈盈,道:“我兒不用耽心,現下你的真氣在她體內已生妙用,稍遲醒來,對她倒有益。”方洪道:“娘,若是怪婦前來,她可是恨極了桑龍姑。”
苗金鳳低聲喝道:“不可對老前輩無禮。”方洪見娘面露肅容,忙陪笑道:“娘,她本來怪麼,我可沒一點不尊敬之心,尤其她救了娘。”
苗金鳳點點頭,說道:“這也難怪你的,你是不知那位老前輩的身世,其實她遭遇之慘,更勝娘十倍,對娘之恩亦不止此呢?”
方洪早對那怪婦驚奇,忙道:“現下趁她行功未完,娘何不把她來歷告訴我。娘,其實適才她與玉簫郎君的一番談話,我已知了個大概,她可是那南星元的元配妻子,被桑龍姑囚在此的麼?”
苗金鳳道:“我兒當真聰明,咦,可憐她與南星元,當年本是一對恩愛夫妻,而且還生了個孩兒。”方洪道:“自是玉簫郎君了,哼!”提起那玉簫郎君,不自覺又怒火沖天!
苗金鳳道:“我亦是剛才聽他們談起,唉,兒啊,若真是他,這可又是桑龍姑造的孽了,試想:他若不是自幼失了教誨,怎會如此為惡。聽她說:當年桑龍姑為武林不容,唯南星元始能庇護,即使出諸般手段,將他迷惑。逐走元配之妻。”
方洪對桑龍姑與南星元之事,他曾聽秦九凝說過,道:“娘,他們二十年間之事,我倒早已明白,娘,你可知我師門便是當年最不容那桑龍姑,今番我與九妹前來,亦即應她二十年前之約呢。”
苗金鳳說道:“這些事我卻不知了,只曉得當年兩人將她逐走之後,她帶著那才兩三歲的一個孩兒,逃到海上一個島裡,那島上隱居著一個奇女子,據這位老前輩說道:那奇女子沉默寡言,年齡不過中年,卻滿頭白髮,從來就沒見到她露過笑容,但卻知她武功甚高,尤其將音律混和在武功中使用,奇絕無比。”
方洪心中一動:“桑龍姑的五音魔鞭,莫非與這奇女子有關!”他偶一抬頭,只見他娘滿頭白髮有如飄絮,心下登時慘然,道:“娘,想這奇女子必是苦命之極,說不定受了極大的刺激,故爾才中年,即白了頭髮。”
苗金鳳並未留意愛兒兩眼兀自望她頭上,皆因她白髮滿頭,乃是近日之事,谷底幽洞,無鏡照形,是以她全然不知,道:“這位老前輩亦是這麼說的,只是那奇女子諱莫如深,她的身世從未透露半句,只知她姓單名嬋,適才他也曾提起,想來已知曉。”
方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