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一樁事,不由開口動問,好得個明白。
真玄緊皺眉尖,說道:“我們至今還不大明白,半個月之前,我哥兒三人遨遊天姥,在山畔與赤煉這人相晤,那時他身負重傷,據說是受劍魔所傷,但聽赤煉說,劍魔也著了他的道兒,服下他六種天下無比的奇毒,料來性命必然不保,後來又碰到那八荒英雄桑龍姑,既碰上這魔頭,又身受劇毒,難道還能抵禦麼?故而我哥兒三人料劍魔必遭桑龍姑毒手。”
方鏡湖對劍魔無所愛憎,反而覺得有恩,因為奔雷劍源出劍魔,不管那不知名的婦人怎地得來,但追源思本,對劍魔可不能忘懷,但對赤煉人魔孰不同,這魔頭作惡多端,又是本門仇人,一聞及此人,目眥欲裂。當下,方鏡湖雙眉一揚,問道:“那赤煉人魔到天姥山去幹嗎?”
真玄道:“他也沒說明白,只說要到天姥山找尋一人傳訊,療治創傷而已。”
鏡湖老人臉面倏變,嘆道:“這麼說,那魔頭暫時可保無危了。”老人明知天姥山上住了兩個當世頂兒尖兒的武林中高人,桑龍姑與南星元,赤煉人魔既上天姥投奔他們,料必有些淵源,這兩位高人必予庇護,要想追去,恐也徒勞。又誰知赤煉人魔卻非去投南桑兩人,而是去探視受困一線天萬丈深壑裡的史三娘。
話說回頭,且說當日赤煉人魔受了劍魔一掌,自知負傷已重,眼見劍魔中了劇毒之後,功力又如此厲害,不禁大驚失色,恐劍魔困獸之下,拼了性命,把他擊斃,雖有桑龍姑在旁,也自膽怯,待得桑龍姑與劍魔接上對話,他卻一溜煙逃掉,直往天姥山而去。
到得天姥山,心知史三娘被困之地是在天姥之北,赤煉人魔此人歹毒無儔,此去天姥,已然安下壞的心眼兒,他自知功夫與鏡湖老人相去太遠,六合掌一時間又煉不成,想起史三娘是長白山陰陽嫗的徒兒,武功必非尋常,現今人雖受困,說不定設法把她解救下來,若得她助拳,那怕鏡湖老賊不滅,苗金鳳不得到手,這心念一打定,便不遲疑,徑到天姥之北。
話說當日那怪婦史三娘身形猛晃,嘩啦啦地和鏈奔出,正待把來人收拾,乍見那人形貌古怪,兩眼火紅,又身負重傷倒在地上喘氣,史三娘被囚五載,性情變得兇戾異常,此時要殺赤煉人魔,當真易如反掌,但她見來人抵抗力已消失,無須急下殺手,這才緩得一緩,喝問誰人?
赤煉人魔乍見暗處竄出一團怪物,登時嚇了一跳,及至看得清楚,才知是個婦人,但見她四肢軟綿綿垂下,一身黑衣,發與腰齊,心知此人必是史三娘,因洞中黑暗,面貌卻難瞧得清楚,那四肢必受桑龍姑所廢,如此一個殘廢的人,武功卻如此厲害,不由顏色大變。
又聽那幽幽之聲叱問道:“你是誰?給什麼人打傷的?竄到老孃所居之地何為?”那聲音好熟,像在什麼地方聽過,又乍聽起來,彷佛在長白絕頂半空上所聞那把怪聲,赤煉人魔尋思道:“有其師必有其徒這句話當真不假!”正沉吟間,還未答話。
那怪婦陡然一抖,把腰際拴著的鏈抖得筆直。在赤煉人魔眼前閃過,落下旁邊一塊巨石上,譁喇喇聲中夾著矗然巨響。赤煉人魔定睛看去時,那個巨石已然給怪婦的鏈子震得粉碎,散下一地石屑。赤煉人魔一驚,差點沒有暈去,這怪婦的氣功豈非達到頂點,操縱鐵鏈自如只憑腰功不奇,奇在只一擊,巨石竟成屑粉,豈不駭人。
又聽那怪婦冷冷道:“再不說話,便以這塊石頭為例,你的身子比它硬麼?”
赤煉人魔一翻身,跪落當地,叩頭道:“前輩別動手,晚輩是趕來報訊。”
那怪婦人一怔,譁喇喇地把抖出來的鏈子收了回來,喝道:“報什麼訊,還不快說!”
赤煉人魔道:“長白絕頂,陰陽嫗老前輩教我傳幾句話兒給前輩,說她很惦念前輩,願前輩混元一氣功練成之日,回長白見她。”
那怪婦人陡地桀桀笑將起來,在這狹小的一線天深谷底,她那笑聲,直似一陣猛烈焦雷,震得赤煉人魔目眩頭暈,掩耳不迭。笑聲方歇,但聽史三娘嚷道:“你見到那老怪物,不對,她從來不現身,你怎能見到她,你扯慌。”忽又喃喃自語:“看你又不像瞎扯,你知道我練的是混元一氣功,又知那老怪物叫陰陽嫗,唉,她就只跟你說這一點點麼?她沒提起要來救我!”
赤煉人魔心下一凜,長白山陰陽嫗分明是這怪婦的師尊,怎地她卻口口聲聲大呼老怪物,莫非她師徒反目,若當真這樣,我這番來報訊,豈非自來送死。一念及此,冷汗夾背。忙應道:“陰陽嫗老前輩半空傳話,晚輩那能得見,她可不知前輩被困此地。所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