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是這麼句話,立即朗聲說道:“不錯,我已曾說過,只要救得我娘,不論水裡火裡,萬死不辭,有恩不報豈是大丈夫所為,我方洪一言已出,駟馬難追,絕不食言,只是在我娘復原之前,任何吩咐,在下萬難從命。”
他說得斬釘截鐵,那怪婦道:“我一十九年都已等了,倒也不爭這半天一日,你娘不用兩個時辰,就可復原啦,嘿嘿,小娃娃,你別自恃是紫府門中人,妄想生出異心,只要你不聽話,我先宰了你娘。”
方洪聽她對娘口出不遜,頓又心中惱怒,但想到這怪婦無手無腳,武功卻仍高不可測,現下腰上還痛得很,他是適才不防,倒不是怕了她,而是娘未復原,投鼠忌器,心道:“我且忍耐一時,大丈夫恩怨分明,有恩必報,但你這怪物若敢對我娘有半點不好,我可不依。”
當下哼了一聲,兩眼瞪著怪婦,退到他娘身邊,那苗金鳳身上已是熱氣蒸騰,面色也漸漸由白轉紅,方洪忽地心中又是一動,忖道:“這怪婦顯然是以本身真氣為娘療傷,曾聽爺爺說過,氣源中焦,性本屬陽,凝而造極,達到神化的境界,能噴如烈火,世人神乎其說,稱為‘三昧真火’,莫非這怪婦的氣功已達到這至高境界?”
方洪心念一動,越是覺得不差,想她四肢俱廢,任何武功皆已不能練,只有練她本身真氣。
他正想間,忽見那怪婦似側耳在聽,跟著眼中奇光陡現!
方洪怕她突施毒手,這怪婦性情太已怪僻,喜怒大異常理,豈能不防!
陡聽嘩啦啦一聲暴響,怪婦身形突然飛起,直投石室門外而去,那鐵鏈拖曳身後,噹噹噹響個不停。
原來她是飛身出外,方洪這才放了心,但因這次他看得明白,這怪婦雖是沒有雙腳,但卻仍快愈飛鳥,心下更是駭然,皆因她身形飛起之時,見她只肩頭一聳,便已凌空,心道:“氣功到了巔峰狀態,不但能吐氣傷人,而且能馭氣飛行,莫非她已當真能飛!”
只聽洞外鐵鏈之聲已止,跟著好半晌,未聞聲息,心想:“這怪婦幸好有鐵鏈困她在此,若她出了這深谷,必定為害江湖。”
好半天未見她返回洞來,方洪守著他娘,也漸漸心定下來,而且那苗金鳳面色也更見紅潤,顯然那怪婦所言不假。
他也才再又仔仔細細打量這間石室,方發覺石室頂上和四壁,大大小小嵌有數十顆明珠,因為為數甚多,光華交相折射,明如白晝,故爾驟見之下,發覺不出。
方洪心下奇忖:“這怪婦那來這多寶珠?”就在這瞬間,驟聞轟隆隆之聲自遠而近,有似悶雷一般,而且越來越近,不大工夫,似覺石室也震撼起來。
方洪不知這是甚麼聲響,一時有些慌亂,他本想奔出石室之外去看個究竟,但又怕有意外,現下他娘又不能動彈,而且他娘現在緊要關頭,不敢移動她的身軀。
眨眼間,那響聲又一變而有似萬馬奔騰,宛若萬千兵馬,自四方八面衝來。
方洪驚悸不已,不料那驚天動地的聲響,來得快,退得也快,不到一盞茶工夫,漸漸隱去,由近而遠,漸漸不再聽聞。
哪知方洪心下也漸漸平靜下來,苦思這究竟是何聲響,疑團未解之頃,那轟隆隆的聲音又再入耳,漸漸又由遠而近,瞬息之間,又似萬馬奔騰!
方洪這次不已再驚悸,聽了半晌,忽然醒悟:“這是水聲啊!是水聲!是水聲!來勢澎湃洶湧,故爾有似萬馬千軍。”
陡然恍然大悟:“這天姥本在東海之濱,現下存身之處,更是深在山腹之底,莫非洞後直通大海,這聲響乃是海潮漲落?”
他越想越覺不差,而且由此連想,更猜想到此間的出入通路,必也是在洞後,若其不然,先前他爺爺追趕赤煉人魔,怎會倏忽便杳。只可惜他不能離開娘,不能出去檢視。
這工夫,石室又在有似轟雷般的巨響中,震撼不已,過了約有一盞熱茶的工夫,聲響才又漸漸隱去,漸漸不再聽聞。
就在這剎那間,便因他想起了赤煉人魔,不由心中又升起了疑團!聽這怪婦說來,她在這谷底過了一十九年,以她武功之高,必在赤煉人魔之上,那麼?赤煉人魔怎會以此作為他狡兔之穴,若說她與赤煉人魔勾結,怎生又會救娘,而且,他爺爺追逐赤煉人魔,更未見她援手。
在在都令方洪疑團難解。越想,越如墜入五里霧中。
陡聽鐵鏈嘩啦啦響亮,眼前暗而復明,怪婦已是身在石床,當真來去如風。
方洪忙輕輕一滑步,移身到了苗金鳳床頭,忽見一物飛來,方洪才一翻掌!怪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