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昏迷;雙目空茫的望著上空,焦距渙散。我彎下腰拖起他沉重的身軀,攬在懷裡。
藍色的光暈自他的胸膛上慢慢擴散開;彷彿在他的皮下向四面生長的樹根與枝椏那樣,順著他的血管脈絡蔓延;將他蒼白的面板映照得幾乎呈現半透明的狀態。隨著一縷縷細小的光絲爬上他的脖子;阿伽雷斯的頭忽然向後仰去;好像遭到了巨大的痛苦那樣渾身痙攣起來。他的喉頭裡滾動著一陣陣駭人的嗬嗬聲,魚尾瘋狂的在我身下亂甩,揚起的沙塵令我剎那間睜不開眼,幾乎被他掀翻到一邊,但好在被我眼疾手快的避開他的橫掃,一屁股騎坐在他腰上。
“嘿,嘿,阿伽雷斯?!”
我驚憂不已的按住他的肩膀,想要平撫他的躁動,而他的蹼爪卻猛地抓住了我手臂,那力道大得幾乎要讓我脫臼,而他卻一絲一毫也不鬆手,似乎處在極度的折磨之中,他的瞳孔縮得很小,幾乎就彷彿一根針尖,一雙眼珠都只剩下銀灰色的晶狀體,在月光下折射著貓眼石般奪人心魂的寒芒,他扭動著脖子,鼻息粗重而急促,血管在頸項間搏動著凸起來,好像有另一個靈魂在撕扯著他的軀殼,要掙破到體外,而他則奮力的反抗著。我震驚的呆望著,一股涼意唰拉拉的爬上脊背。我忽然意識到,我沒法預見下一刻會在阿伽雷斯的身上出現什麼狀況,誰知道生命核心能不能透過我的身體順利匯入?也許是我理解錯了而造成了什麼副作用?
無數個混亂的念頭在腦海裡交戰,這種忐忑不安的感覺簡直要把我逼瘋了。阿伽雷斯的臉龐也很快被藍色的細密光絲布滿,讓他的整個頭顱看上去斑斑駁駁,彷彿被叢生的寄生植物所籠罩,連眼睛裡也被藍光佔據,好像無數只極為細小的毒蟲在穿過他的眼眶爬進他的大腦,而他的身體也在此時顫抖的更加劇烈了,亮得觸目驚心的眼睛卻死死盯著我,一眨也不眨,我驚愕的在他的瞳仁中發現了變幻交替的紋路,那看上去就好像一張人臉的輪廓,我不用仔細分辨就能認出那是阿伽雷斯。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神經緊繃到了極致,手忙腳亂的捧住他的後腦,緊擁在雙臂之中,生怕下一刻在他身上就會出現什麼突發狀況。胸中慌亂與驚慌混戰在一處,猛烈的撕扯著我的心臟。
而就在我著急得不知道怎麼才好的時刻,我卻看見阿伽雷斯竟然慢慢合上了眼,他的呼吸也隨之平緩下來,藍光則從他的面板上迅速褪去。我的手臂感覺到他的全身肌肉鬆弛下來,垂頭靠在我的腹部上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沉睡,呼吸氣流悠長的掃在我的面板上。似乎他的身體並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我將他放平在沙灘上,摸了摸他的胸膛,伏下身去,他的心臟正在強健的身軀之中搏動著,心跳聲沉穩有力。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撩起被冷汗沁透的劉海,如釋重負的撥出一大口氣,為他小心翼翼的拭去臉龐上的海水與汗液,心裡不斷的祈禱著。即便我是個無神論者,但假使那也許存在的見鬼的上帝能使阿伽雷斯安然無恙的醒來,並回到我的身邊,我一定會成為一名忠實的教徒。可我現在也只能拎著一顆心靜靜等待。
不遠處的炮火聲依然無休止的轟鳴著,與飛機的呼嘯交織在一起,在我的耳膜之中揉得那麼模糊,唯有阿伽雷斯的呼吸聲與心跳聲是清晰真實的,周遭的一切似乎已經化作無物。我聚精會神的數著他的心跳聲,儘管經過剛才的激情使我已經疲憊到了極致,卻一點兒睏意也沒有。這次由我扮演守衛者的角色,直到他醒過來。希望炮火不要很快就蔓延到這座鄰近的島嶼上來。
當我記不清自己數了幾個1000下的時候,我終於感到阿伽雷斯的身體動了一動,好像醒了過來,我激動的彈坐起來,看見身下的他果然睜開了眼睛,那雙我熟悉的幽瞳的目光正聚焦在我的臉上,眼神迷濛而曖昧的打量著我,潮溼的蹼爪慢慢撫上我的脊背,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
我的心咯噔一下,試探性的輕聲道:“阿伽雷斯?”
腰間驟然一緊,我被他一下子翻過來,壓在身下,他低頭湊近了我的耳垂,沉鳴道:“你真的是我的配偶?”
剎那間,無比的錯愕伴隨著巨大的失落感襲上心頭,我張著嘴巴,一時愣在那兒,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到阿伽雷斯的舌頭舔上我的眉心我才下意識的將他一把推了開來,阿伽雷斯卻順勢摟著我的腰,使我翻趴在他的身上,彷彿對我這個送上門的美味愛不釋手,意猶未盡的歪著頭就來舔吻我的下巴。我頓時覺得自己虧大了,非但沒讓我的老阿伽雷斯回來,反而還給“小”阿伽雷斯佔盡了便宜。這讓我強烈的感到一種類似出軌的罪惡感,儘管他的確就是阿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