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撫摸著大樹的粗幹,千嫵的臉色漸漸恢復如常,她側耳傾聽遠處傳來一串急促的小步快跑聲響,暗道:不曉得憑藉現在僅剩的法力,我還能撐多久?但願嫿兒快快長大,不再這般任性莽撞。
“哐啷”一聲,大門被千嫵正心心念念著的人豁然推開,雖這行徑沒有一點兒俗世女孩的溫婉氣,剛剛還在擔心妹妹的千嫵還是會心一笑,覺得千嫿如何都是最討人喜歡的。
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千嫿,因為有姐姐的保護得以無憂無慮的長到現在,此刻,她見到應該在自己身後的姐姐出現在家中,不禁目瞪口呆。
千嫵假裝著生氣地收斂起自己的笑容,輕聲問道,“看什麼?”
跑的一頭大汗的千嫿見姐姐神情“嚴肅”,不禁嚇得縮了縮脖子,隨即眼珠一轉,飛撲進千嫵的懷裡,諂媚地嬉皮笑臉著,“柚子姐,你今天的綠裙子真好看!”
她是做錯了事情的人,自是知道“揚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抱著姐姐起膩,千嫵立時就對千嫿的“糖衣炮彈”招架不住了。
撫著千嫿的發頂,笑道,“瞧你跑得一身汗,我們千家的二小姐怎麼這麼髒?”
聽見千嫵的話,抱住她不放的丫頭忽然身子一僵,其實,千嫿是知道的,她不是千家的女兒,究其原因,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正如那對千嫿素未謀面的千家二老,也不見得能生出這麼好的姐姐一般,她就是知道。
所以,這麼大以來,千嫿第一次膽大地問千嫵,“柚子姐,他們說…你不是我們親姐姐,是我的爹孃不要我了,所以你才……”
仰視著姐姐笑看自己的目光,突然因自己的話而變成憂慮,千嫿緊抿著嘴唇,不再說那些讓自己敬愛的姐姐傷心的話。
這時千嫵才聽見院牆外的窸窣聲,緊接著,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素來乖巧的妹妹因為好奇跑出院子也屬常理之中的事,可怎麼就平白無故去了罌溪湖?
“敢嚼舌根子嚼到我千家頭上了?回去問你們爹孃,我是幹什麼的?到時候還來不來,自己看著辦!”衝著院牆外,千嫵冷冽地說。
院牆外面一陣小跑離開的雜亂腳步聲,千嫿只覺得姐姐替自己解氣了,卻料不到,自己因此要孤零零到什麼時候……
“雲水之心響了吧?”千嫵向千嫿脖子上的兩枚鈴鐺努了努嘴,她什麼奇珍異寶沒有見過,可是隻有雀卵大,作用這麼精緻的陶瓷鈴鐺,她還是頭回見。
“柚子姐怎麼知道?”像是被抓住了痛腳,千嫿伸手撥了撥脖子上戴的啞巴鈴鐺,片刻之後就想起姐姐原本就是以驅邪、問卜養活自己的,自己都看見藤妖了,她能看不見麼。
“從今天起,你開始跟我學習問卜之術和驅邪之法。”忽然,凝視著千嫿和那對鈴鐺的千嫵為難地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本來千嫵是到死都不肯讓妹妹做這些的,但是如若有一天,又像今天這樣她們姐妹分散了,自己的寶貝妹妹總要會自保才好。
“今…今天……”千嫿頓時把措手不及的神情掛在臉上,致使口齒伶俐的她結巴了一下。
“對,就今天,現在。”千嫵笑眸瞄了下,一副死小孩樣子的千嫿,看出她這是又要耍賴了。
“可是,柚子姐,我可是剛從城東跑回城北的耶?我好累……”也不管地上髒不髒,千嫿立時趴在地上裝死。
看著妹妹把聰明才智全都用在了偷懶上,千嫵有些擔憂她的未來如何是好?
“反正人家也不知道心疼我,難道要我把自己賣了,來養活妹妹嗎?”千嫵略帶哀怨地說著,末了還眼梢帶笑地掃了一下,趴在那裡已經有所動搖的妹妹。
一邊說一邊往房間走,完全“沒有”強迫千嫿的意味。
望著姐姐清瘦的背影,想起姐姐養家餬口忙碌的情景,千嫿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追向了千嫵……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一團小小的身影蹲在桑樹下,一手撥弄著樹下的小草一面說,“喂,你們見過鬼沒有?”
凝視著此情此景,立在窗邊欣賞“童趣”的千嫵大有哭笑不得的感覺竄上心頭,她的嫿兒學東西很快,只是缺乏耐心、一知半解,誘因都是玩心重在作怪。
現下她的身子因為靈氣和法力的流失越來越弱,根本不能離開千宅去賺錢養活妹妹,她自知道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可是若自己倒下,妹妹又當怎麼辦?
千嫵正憂思難解間,一種可以暫時阻礙法力、靈氣流失的稀有金屬味道傳入她的鼻子,臉上馬上現出喜色,望了妹妹一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