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施展神威的比翼雙鳶竟讓雷弩的身子歪了幾分。
雷弩心頭一震,心中恨恨地咒罵著,不過忙懾定心神,一聲長嘯,仙介神殼的印記大放光芒,璀璨無比的精純靈光壓得那細小的裂痕退了回去。
這股力量實在是匪夷所思,威勢一出,勢如破竹,那原本四散而開的裂紋轉眼間已經縮在了中心一處。
可是,那團煞物又是紅光一閃,整個石龜似乎都動了一下,而本已縮小的裂紋竟像是鮮花怒放一般在瞬間又擴大了十倍不止。
雷弩又是一急,四根手指緊緊地摁住太陽穴,頓時渾身靈光再次閃爍而出,帶動著下方的仙介神殼的印記如沸騰般燃燒起來。
又是一聲清嘯,仙介神殼上面的精純光芒如無法撼動的大山,硬生生將勢不可當的裂紋從前方截了下來。
可是,這次的裂紋似乎是不死不休,雖然被仙介神殼披靡之勢的力量所阻,可是竟帶著一往無回的氣勢,內裡大力衝撞著外圍的仙介神殼之力,僵持之下,那原本細小且長的裂紋卻漸漸變粗了。
恰在此時,比翼雙鳶又在頭頂發難,一金一銀兩道電光當空劈下,正中雷弩後背。
雷弩道行何等深厚,自是不能被比翼雙鳶這對雛鳥的攻擊所傷,可是卻也如被一根刺扎中了身體,本能地打了個哆嗦,仙介神殼的力量在瞬間崩潰,被裂紋衝散。
咔啪……
一聲巨大的響聲,迴盪開來,如遠古甦醒的惡魔發出最可怖的叫聲一般,連雷弩都是臉如死灰,再無半點血色。
一塊塊內裡血紅的碎片,從石龜上面脫落,宛若被冷霜打過的葉子,無力的,帶著對世間最後的留戀,回憶著曾經的美好,緩緩地,掉在了石龜的下方。
那團血紅色的煞物竟可以流動,彷彿是件如泥鰍一般的活物,更如一灘稀泥一般,從石龜的口中流了下來,化作一灘,匯聚在了地面之上。
無境心下好奇,可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沒有直接過去把它拿起來,便慢慢地往它靠近。
“快走開!”雷弩聲色俱厲,手臂揮出,一股大力忽然間從無境身前掠過,將他止住了。
此時,那團煞物如受到召喚一般,如水波一般開始熱烈的起伏,忽地一下一躍而起,沾到了無境的衣服上。
雷弩嚇得幾乎面無人色,整個人都僵住了片刻,似乎看到了惡魔重臨人間。
可是,他畢竟非常人可比,很快便恢復了過來,心念一動,便又祭出鎮天印。
鎮天印緩緩升起,變得如山般巨大,四周光壁緩緩垂下,往無境和那團煞物罩過去。
無境吃了一驚,不及細想,一邊侍弄著衣服上面詭異之極的煞物,一邊開始往前方逃竄。
那團煞物一接觸到無境的衣服,便如水一般開始往周圍滲透,轉眼間已經染紅了他渾身衣衫,而他本來破破爛爛的衣服,那中間空洞,也都被那團煞物給補齊了。
就好像,那團煞物本身便是一件血紅色衣服,穿在了無境的身上。
無境抖著衣服,甚至還拿手去將它從身上搓去,可是,那團煞物已和衣服融為一體,抖之不掉,且如流水一般,根本捕捉不住,難以除去。
他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心念轉了轉,回想起當日這團煞物用光芒顯現出來的那幾句話“吐純陽心火,破仙介神殼,得九九無相,焚天道無常!”已然明瞭於心,心想:“難道我剛才吐出的鮮血便是純陽之火,而這團煞物便是九九無相?”
他這麼想著,這團煞物讓雷弩如此恐懼,又放在石龜的口中壓制,想來一定非常厲害,他還以為自己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寶,不禁大笑起來。
哪怕是,這是一樣被危害世間的邪物,他也毫不在乎。
因為,這個世界,對他無情,已經徹底拋棄了他。
他又何必去理會著玩弄人於股掌之間的無情天道呢?
他臉上露出了略帶得意的笑容,看著後方如附骨之錐窮追不捨的鎮天印,氣惱之極,停下了身子,紅光一閃,手臂之上閃出一道紅光,如電破長空,往鎮天印上面轟然而去。
可是,那道紅光撞到鎮天印上面,竟不曾撼動它分毫,反而讓鎮天印的來勢更加洶洶,上面褐色光忙如血一般閃爍,往他攻來。
鎮天印來勢更急,破空之聲入耳如刺,遠遠便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湧了過來,讓無境的身子輕了起來。
他眼中露出了著急之色,當下扭轉身子,往地面之上降去,那鎮天印也自是窮追不捨,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