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萱一起,其壓抑可想而知。最後我只能站在門口,看著北苑外的硝煙瀰漫,夾雜著廝殺聲的還有空氣中漂浮著的令人作嘔的淡淡血腥味……
此時的北苑,像是肚裡於這場戰爭之外,不受戰火的侵擾,讓我安身於這本不該存在的寧靜之下,可是誰又知道這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
“翟菁……”身後不知怎麼傳來翟萱的尖叫。
如果沒事,翟萱一定不會叫我,如果不是有事,她不會叫得這麼淒厲,彷彿要失去什麼一般。
我覺得老天總喜歡和人開玩笑,而且他還有一個嚴重的惡趣味,就是喜歡剝奪他人珍視在乎的一切東西。想當初翟萱那麼刻薄那麼囂張,老天都不理她,當她改過自新,只想要抱住她和司徒靖瑄的孩子,平安生下孩子的時候,老天就嫉妒了,不爽了,他想要剝奪翟萱為人母親的權利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不會相信那染紅了翟萱的裙襬的鮮紅是出自她自己。此刻的翟萱面無血色,痛苦的捂著肚子,緊閉著雙眼卻擋不住雙頰上的淚水。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翟萱哭泣,以前,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曾看到她哭泣……
“孩子,我的孩子……”她語氣中的恐慌,她的害怕,我都明白,因為親身體驗過這種痛,所以格外感同身受。
從她下 體湧出的鮮血大有洶湧的趨勢,就連她穿著的白色棉襪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秘密
觸目的紅色,以及縈繞在鼻間的血腥味,無不說明著一個事實,翟萱小產了……雖然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可是那些經驗太過痛苦,而且我也不是大夫,此刻,腦中除了一片空白,別無他想。
“翟菁,快去叫人……”疼痛已經扭曲了她的表情,可是比起失去孩子的疼痛,對她來說,似乎算不了什麼。她在強裝鎮定,如果連她自己都慌了的話,孩子離她而去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叫人,對,叫人去。”看著翟萱被鮮血染紅的裙襬,我已經是六神無主了,只能按照翟萱的指令機械的運作著。
“萱淑妃小產,快去找太醫。”腦中一片空白的我已顧不上這個時候去哪找太醫,外面可以說是兵荒馬亂的,找太醫,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姑娘,現在這個時候去哪找太醫啊?”門口的宮人似乎也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可是找太醫這個要求實在是太不現實了,只能苦著一張臉無奈的說道。
“那快去找豔華郡主,告訴她萱淑妃小產,快去!”雖然這個時候找司豔彩有些不太現實,比起權利,只是小產的翟萱會讓她拋下一切回來嗎?我沒有把握。如果要是司心月在這裡就好了。
“沒事的,大伯母很快就會來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是對翟萱說,也是對自己說,其實大家都清楚,翟萱肚裡的這個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此刻我所能做的,就是摒棄前嫌,握住她因疼痛而握緊的雙手。
就算我在怎麼無知,也知道翟萱這次的小產和我有著間接的關係。懷孕初期,胎兒最是不穩定的時候,孕婦最忌驚嚇,尤其是過度的驚訝。而翟萱在今天一天之內經歷的驚嚇何止是一二,不管怎麼說,這個責任我是推卸不了的。
司豔彩比我想象中來的腰快,而且是太快了點,因為我記得我才剛派人去通知司豔彩,下一刻,她就出現在了我面前,她的速度是否快得有些過分了點?最重要的是,她是帶著一大群士兵出現的,將屋子包了個水洩不通,黑壓壓的一片,都是身著護甲的侍衛……看來,她似乎不是為了翟萱才出現的……
“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刀劍無眼,一不小心劃破你的小臉蛋,可就得不償失了。”司豔彩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將我交由一旁她的心腹之後就將注意力轉向翟萱。
“帶小姐從翰華樓的密道離開晉豐山,無比保小姐安全!”司豔彩在看到翟萱下 體大出血的時候,臉色稍變,只是很快恢復了正常。在幫翟萱把過脈之後,餵了她幾顆藥丸施了幾針之後,並對著另一邊的幾名心腹吩咐道。
“萱兒,你是要去伯母為你安排的地方還是回皇宮?”
“我要回皇宮!”虛弱的語氣,卻掩不去她的決心,兩頰上的清淚,是她哀悼她逝去的孩兒,與之同時的,是她的真正成長。
“伯母沒什麼好給你的,這塊玉佩你留著,緊要關頭時,這可以救你一命。”唇邊掛著淡淡的溫柔,像是交託一切的告別,卻又溫馨的不屬於她們之間。“什麼都不要說了,去吧,找尋你自己的幸福去吧!”
架在脖子上的劍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