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對座,親切的與自己攀談,沒有一點太子的架子,趙子凡恍若隔世,對趙頊的瞭解也從史書上大而皇之的評語轉為直接而具體的接觸,在趙子凡看來,趙頊雖然年輕,但在處理自己被刺一事上,卻已然運用起了有了較為妥貼甚至可以說是高人一等的手腕。
英宗身體已到了強弩之末,這件事已經在朝野間漸漸宣揚開來,在這個極為敏感的時段,太子遇刺的事若是鬧大了,必然會成為各方勢力角力的藉口,趙頊深知這一點,所以他當機立斷,行刺後直接找到了開封府尹韓維和負責京城治安的左詡中郎將王韶,以一個知情者的身份通報二人,在微服前往左武衛米將軍府的路上親眼遇見了有歹人在民信局附近趁著地震的當口,乘火打劫,殺人擄財,還親自繪製了許掌櫃等人的畫像。
韓維和王韶見太子殿下親自關照,又有畫像在手,認定這是一起惡**件,而且地震時民心散亂,有不法之徒乘機作亂也非常合理,在趙頊的敲打下,二人立刻加強了東京的治安警戒,王韶親自帶兵巡邏,韓維親自派出捕快盤查可疑之人,以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生,而太子殿下更是示意他們,亂時當用重典,二人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對東京每一個犄角旮旯都嚴查到底,抓捕可一大批三教九流,身份可疑的人。這也是地震後東京物資缺乏卻依然十分太平的原因之一,這一點東京的百姓應該好好感謝趙頊殿下,如果沒有他的遇刺,恐怕他們的日子不會有現在這麼好過。
常見清就算是本事通天,也是不敢在這節骨眼上再有什麼舉動,因為若是此時暴露了行蹤,白蓮社在東京可就要被一鍋端了。
趙頊利用太子有限的權責和巧妙的辦法,既保證了自己的安全,讓刺殺自己的人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又沒有讓心懷叵測的人在非常時期借太子遇刺之事大肆生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得不說趙頊的手段的確高明。
事實上趙子凡甚至不憚以另一種陰暗的角度來看待趙頊的做法,趙頊早就知道那些死士的目標就是他自己,他不願意承認,就是為了將事情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不讓別人有可乘之機而已,畢竟只要順利過個幾個月,長一點的話半年,他就能登上皇位,這個時候,穩定當然是壓倒一切的,他是個孝子,當然不想在登基前出現什麼意外,更不想這些意外的事被人利用!
說到底,就是先當上皇帝再說!等大權在握時,他必然會和那些敢於刺殺他的人來一次大清算的!這是趙子凡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趙頊打算暫緩此事,不過趙子凡卻並不打算這麼放過白蓮社,不然他不會向趙頊坦誠民信局有刺客的耳目,把趙頊米芾的注意力再次吸引過來,他這麼做自然是想借趙頊的手,剷除王志倫這把架在脖間的尖刀,剷除白蓮社對自己的威脅。
說的更遠一點,他要借趙頊的手,將小關村屠殺的幕後真兇給揪出來!趙子凡曾無數次在睡夢中,夢到小關村土坑裡一具具燒成焦炭的屍體,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從坑裡向外爬著,稍稍碰撞,身體就化作灰黑的粉塵飄散風中,每一具屍體都聲嘶力竭的哭喊著,為我們報仇,為我們報仇!
每每從夢中驚醒,趙子凡整個人都會變得暴虐起來,恨不得將這幕後的黑手綁來,破腹挖心,食其肉,飲其血才能解恨,連睡在身旁的鐵蘭都她嚇哭了好幾回!
果然趙頊聽趙子凡說起這裡有刺客的耳目,立刻便緊張了起來,道:“趙兄,你說的可是真的?”
趙子凡見他問起此事,便面色凝重的道:“千真萬確!刺客中有一武藝高強之人,名叫王志倫,幾乎日夜蟄伏在民信局附近!”
趙頊雙目寒光一閃,隨即便恢復了和煦的笑容道:“如此說來,他們是守株待兔,等著我這兔子自己撞上門來咯?!”
趙子凡見他狠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假趙頊的手鏟除威脅這一計劃是完全可行的,雖然這麼做有些利用他的嫌疑,但畢竟那些刺客是自己與趙頊共同的敵人,如果不是趙頊現在正處於登基前的敏感時期,他早就率先難,就算將東京挖個底朝天,也不為過!
趙子凡搖搖頭讓趙頊放心下來,道:“不,王志倫本來的目標一直是我,他一直暗中監視著我,而恰恰此時王公子你進入了他的視線,被他現了你的真實身份,於是稟報了白蓮社,一定是他們的頭目制定了此次刺殺的事件,也就是說他們刺殺王公子只是臨時起意而已!”
“白蓮社?遠公白蓮社!晉室微,而天下奇才多隱居而不仕,彭城劉遺民,豫章雷詞宗,雁門周續之,新蔡畢穎之,從遠遊,並沙門千餘人結白蓮社,就連名士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