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種事再正常不過,又道:“有什麼不敢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他不用親自出面,自然有手下替他打理此事,據我所知親自在為此事奔走的是開封少尹章悖!”
江鶴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長著山羊鬍子與你有些嫌隙的傢伙!這廝不是還痴心於歐陽小姐!”江鶴立隨即意識自己說錯了話,又道:“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六品少尹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趙子凡知道現在再不跟他說實話就有些不夠義氣了:“嘿嘿,這些人咱們都不怕,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商人趨錢利,當官的趨官利,只要有利字在,便有破綻可尋!可是這次咱們遇上的對頭不只是商、官……!”
“還有什麼人在背後搗亂?”江鶴立憤憤的道。
“當今太子!”趙子凡穩穩坐在椅中,雙目直視著江鶴立。
“什麼…這…。這事…。怎麼還扯上了太子殿下!”江鶴立不可一世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一幅小媳婦模樣,這倒也不能怪他,對手一下子從開封府尹升格為太子,這未免也太過聳人聽聞,那可是和未來的皇帝作對,在他看來與找死無異!江鶴立雖然紈絝,但出生於一個不折不扣的官宦世家,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不可能改變。
趙子凡微笑著道:“你怕了?”
“嘿嘿,怕!當然怕!不過就算是太子,他也不能不讓咱們做買賣吧,人總得掙錢吃飯不是!你快跟我說說是這麼一回事!”江鶴立臉上嬉笑著,心裡早已亂成了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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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得從十天前說起,得到英宗督辦滄州賑災事宜旨意的太子趙頊,心潮澎湃的領了皇帝口諭,一夜未眠的他只回東宮休息了半天,便直奔宣德門外那片廣闊的宮廷廣場。
廣場東西兩側建設有千步“御廊”,此種宮廷長廊即始於此,自後形成一種宮制,歷代相襲不絕。宮廷廣場兩邊為中央官署所在,東邊有中書省,稱東府,西邊有樞密院,為西府。兩府相對,各持一柄,東府掌文事,握天下行政大權,西府掌武事,掌天下軍事重權。北宋一代的軍令和政令都是從這裡布全國,是北宋的最高權力中心。
我們的太子殿下趙頊望著燦爛的陽光下巍然聳立的宮殿建築群和莊嚴肅穆的東西府衙,胸中頓時豪氣萬丈。
這就是大宋,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瓦一房,都將歸我所有,這裡的婦孺百姓,牛羊牲畜,都將歸我掌控!
趙頊回過頭來,向御街北面望去,只見那裡商鋪鱗次櫛比,各色酒旗燈盞高懸,可是稀稀拉拉的人流看起來卻沒了往日的熱鬧勁兒,再向對面望去,那兒是州橋附近的民居,此時百姓們正不停忙碌著修繕自家的房屋,有些沒了房子的則在露天生氣了火,架起鐵鍋侍弄起了飯菜,遠遠望去遍地的瓦礫土疙,秋風一吹乾燥的黃塵讓百姓們紛紛躲入矮牆之後躲避,等風過去,鍋蓋上已是一層的沙子,看到這一幕,趙頊突然從美好的帝王夢中清醒過來,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去!通報戶部!”趙頊扶了扶冠,面相雖仍顯稚嫩,但天生的貴胄之氣讓剛剛年滿十九的他看起來竟也無比的威嚴。
“太子千歲駕到!”東宮中官太監李高一路小跑至戶部大門外,用他那尖銳的聲音吼了一嗓子。
片刻之後,戶部尚書曾布,戶部左侍郎劉遠,右侍郎文勳呼啦啦率領一眾書員文吏等辦事人員迎了出來。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眾人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一片,心說平日裡總在宮中研習先賢古籍的太子殿下怎麼有空來這兒了。
“諸位大人,免禮吧!孤今日來此是有正事要辦!事情緊急,咱們還是進去再說吧!”趙頊揮揮手便大步進了戶部值房。
眾人不明所以便只得跟了進去,屁股還未坐定,就聽這位年輕的太子殿下道:“滄州大地震,想必曾尚書已經聽說了吧!”
站在最前的曾布立刻恭敬的邁出一步道:“啟稟太子殿下,據說滄州地震十分嚴重,乃是千百年未見,房屋倒塌不計其數,在地震中喪生者有萬人之多,而最嚴重的是屍橫遍地,災民流離失所,導致生了大規模的疫病,有些災民已經迫不得已向鄰近河北東路的青州、德州逃難,若是搞不好就會生民變!”
“曾大人倒也算訊息靈通,滄州李肅之的奏章剛剛呈上不到兩天,你這裡已經知曉滄州的災情,這也證實滄州的確已經都了水深火熱的地步,滄州的災情已經天下人人皆知!滄州知州李肅之是個能吏可是他本事再大,攤上這樣的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