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對她大吼了吧?”
他翻過身來面對我,用手肘撐起身體。“我告訴她說,要是她不學會分辨萊茵白葡萄酒和一瓶價值連城的蘇維農白酒有什麼差別,我就要把她碎屍萬段。事實上我差點叫她出示身份證,以防警察臨檢。她看起來不超過12歲。”
我丈夫有一張和悅的臉,雙眼和嘴巴四周有放射狀的笑紋。他並不顯老,在我認識他的這25年裡他沒變多少。他的脾氣讓人覺得易於相處,因為他發火發得慢,消氣消得快,而且表裡如一。至少大部分的時間是這樣。
現在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這一天過得如何?史丹霍普牧師有沒有告訴你什麼有用的訊息?”
我搖頭。“我跟他沒說上幾句話。”
“那你為什麼耽擱到這麼晚?”
“跟他太太談。”我解釋。“她手上有一本他們在聖馬克時的照片簿,還借給我一些1978年住在葛蘭姆路鄰居的照片。”
他端詳了我一陣子。“運氣真好。”
也許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說實話,但就像往常一樣,我無法判斷當時的時機是否合適。因此我只點了點頭。
“我想她知道所有人的名字吧?”
“大部分。”我同意。
“還把關於他們的所有情況告訴你?”
“東一點西一點的。”
他拂開落在我前額的一綹頭髮。“幫丈夫教區裡的人拍照,這種牧師太太可不太多。”
我聳聳肩。“她以前是半專業的,幫手頭拮据的新人拍婚禮照片,就這樣一路下來。事實上她的技術相當好。要是她年輕40歲,以此為業絕不成問題。”
“即使如此——”他將手擱在床單上——“你也可能大老遠跑去埃克塞特,卻只見到個矮矮胖胖、守著廚房的女人,生平做過最有趣的事就是替婦女會烤烤蛋糕。結果你卻碰上了大衛·貝利(英國著名攝影師。——中譯註)。這真是蠻神奇的,你不覺得嗎?”
我納悶他在煩什麼。“不見得。至少我知道她一定有一些安妮葬禮的照片。你不記得她拍過一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