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個問題要問,而且恐怕不能延誤。”
“沒關係,請坐。我覺得昨晚或許沒能幫上什麼忙,不過我累得無法定下心來思考。”他坐在扶手椅上,讓高布萊斯坐沙發。“我已經將你要的名單列出來了,就放在廚房的餐桌上。”
“謝了。”他打量著那個男人。“你有沒有睡覺?”
“沒睡好。我忍不住會想到這件事,太不合邏輯了。如果她們兩人都溺斃我還能理解,可是凱特死了漢娜仍活著,實在讓人想不通。”
高布萊斯同意這一點。他和卡本特昨晚也為了這一點而傷透腦筋。為什麼凱特必須自己游泳求生,而那個小女孩卻平安無事?比較合理的推論——也就是案發現場是在“瘋狂石光號”上,而且漢娜也在船上,不過在哈丁徒步前往查普曼之池時,她自行脫困——但卻無法解釋那小女孩為什麼沒有和她母親一起被推下水,為什麼哈丁會留她下來而不擔心她的哭鬧會傳到其他人的耳中,在她被人發現之前,又是誰喂她食物及飲水、替她換尿片。
“你有沒有時間檢查你太太的衣櫥,桑納先生?你可知道她有沒有衣服不見了?”
“這我不清楚……不過那也沒有什麼意義。”他想了想,又補充說道:“我很少注意別人穿些什麼。”
“行李箱呢?”
“我想應該沒有遺失。”
“好吧。”高布萊斯將他的公文包擺在身旁沙發上開啟來。“我有幾件衣服要請你辨認,桑納先生。請告訴我你是否可以認出來。”他取出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在“瘋狂石光號”上找到的絲質女衫,他將衣服拿出來讓桑納看。
桑納搖頭,沒有接過來。“不是凱特的。”他說。
“如果你很少注意她的穿著,”高布萊斯感到好奇;“為什麼這麼肯定?”
“那是黃色的,她討厭黃色。她說那和金髮不搭配。”他隨手朝門口比了比。“我們家裡完全看不到黃色。”
“說得也是。”高布萊斯再拿出裝著胸罩與內褲的塑膠袋。“這些是你太太的嗎?”
桑納勉強地伸手接過那兩個袋子,透過塑膠袋仔細檢視那些衣物。“如果是她的,我會很訝異,”他說著,將袋子遞回去;“她喜歡蕾絲與花邊,這兩件很樸素。如果你想作個比較的話,可以去看看她衣櫥裡的其他服飾。你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高布萊斯點點頭。“我會去看看,謝謝你。”他再取出裝著兒童鞋的袋子,擺在他右手掌上;“這雙鞋子呢?”
桑納再度搖頭。“對不起。在我看來,所有的童鞋都差不多。”
“鞋帶上寫著H。桑納。”
桑納聳聳肩。“那就應該是漢娜的。”
“不見得,”高布萊斯說;“這雙鞋很小,比較適合一歲小孩而不是三歲小孩,而且每個人都可以在鞋子上寫名字。”
“為什麼有人會這麼做?”
“故佈疑陣吧,或許。”
桑納蹙眉。“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不過高布萊斯搖頭。“我目前恐怕還不便透露。”他再度將鞋子拿高。“你想,漢娜能不能認得這雙鞋?這可能是雙被丟棄的鞋子。”
“如果是那位女警拿給她看,她或許肯辨認,”桑納說;“我沒有必要試。她一見到我就大聲尖叫。”他在扶手椅的把手上揮打著,像要抖落看不見的塵埃。“問題出在我工作太忙,她沒有機會多瞭解我。”
高布萊斯對他擺出同情的笑容,但心中想著這句話是否屬實。畢竟,有誰能反駁他?凱特過世了,漢娜一句話也不說,而左鄰右舍都說和桑納不熟。事實上,他們和凱特也不熟。
“老實說,我只見過他一兩次,對他沒有什麼印象。當然,他工作得很辛苦,不過他們不是那種受歡迎的鄰居。她很漂亮,但是我們稱不上是朋友。你也瞭解這種情形。沒有辦法挑選鄰居,他們就這麼闖了進來……”
“他不喜歡交際。凱特曾告訴我,他晚上及週末都在操作計算機設計藥劑配方,她則看肥皂劇。我對她這種死法感到很難過,我希望有更多時間和她聊天。我想她一定很寂寞,你知道。當然,我們其他的左鄰右舍都在工作,所以像她當個純粹的家庭主婦的情況很罕見……”
“他是個惡霸。他曾為了我們兩家間的花園籬笆圍板而痛罵我老婆,他說圍籬該修理了,當我老婆告訴他,圍籬是被他們家的常春藤拖倒時,他威脅要和她對簿公堂。沒有,那是我們惟一與他接觸的一次。那就夠了。我不喜歡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