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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再佔有她。

但,他卻不置可否,只將杯盞在飲完後,擲扔到一旁,抬起狹長的鳳眸凝向她.語意輕緩:

“扶朕到榻上去。”

他沒有讓她洗乾淨,卻是要讓她直接扶著上榻嗎?

只是,上了榻,他竟是讓她一併坐下,順勢將頭枕在了她的腿上:

“朕今晚可以不臨幸你,替朕揉下額,頭疼。”

她沒有應聲,冰冷的指尖在他語音落下時,覆上他的太陽穴,手勢輕重得當地替他揉了起來。

其實,他原以為,她哪怕不拒絕,也定不會好好為他按摩的。

於是,這樣的順從,是讓他意外的。

當她以蒹葭那個身份出現在他身旁時,亦是很順從,順從到沒有脾氣,任人為所欲為,那樣的她,他曾經是不喜歡的,卻沒有想到,當意識到她在他的生命裡分量愈來愈重時,卻是換來了深深的傷害。

算起來,彼時,風初初對他的傷害,許是還沒有這般深的。

當年的他,更大程度上,是一種爭強好勝。

而現在,他知道不是。

也因為不是,她輕易的幾句話,就能把他氣瘋,就能讓他失去理智。

他將臉微微轉了一下,倚進她柔軟的胸懷,她的手因著他的這個動作不禁一滯,然,卻並不立刻退後。

“好好陪朕這幾天,朕會兌現諾言……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朕這個人來煩著你……”

反咬住櫻唇,為什麼,從他口裡,再次確定了,他會還她自由的這一刻,她的心境,卻做不到紓解,反是堵得越厲害了呢。

仿似,剛才的藥膳湯,還沒下去一般,堵得很難受。

這種堵,其實,還和先前的淤堵不同,有些什麼,因著這些淤堵,逆流而上像是要從眼底流出一般。

她只別過臉去,緊緊的將貝齒咬住,生生地把那些東西都逼退回去,哪怕再淤堵,在此刻,總比讓它釋放出來要好。

可,一個‘陪’字,一個‘煩’字,只一下下地,重重叩擊在她的心扉,原來.她還是在意。

“茶湯涼了。”淡淡地說出這句話,她借勢,想起身去取火摺子來在茶壺下點上蠟燭,來暖茶壁。

他卻是絲毫不介意,只將茶壺執起,將裡面涼涼的水悉數注入茶盞中,接著一飲而盡:

“朕從小就喝慣了涼的。”

簡單的一句話,於她是似曾相識的,彼時,他也曾執起她的茶壺,倒了大半杯水,一飲而盡,而彼時,涼茶對他的傷勢卻未必是好的。

她勸他時,他僅是淡漠地說出這一句話。

也是這樣似曾相識的話,何嘗,又不是以往的她會說的呢?

只是,唯有她清楚,冰冷的茶喝下去,雖能讓浮躁的思緒暫時平息,然,卻會在其後,化成熱淚流出。

那溫熱的眼淚背後,是自己封閉的一隅空間,那隅空間裡有的,是寂寥,也是孤獨,他,和她原是同一類人,也在那時開始,她試著去了解他,在瞭解中,獨自陷進去,他卻是清醒地,笑看著,她的一步步深陷罷。

一念轉過,她只收手,跪伏在一旁,沉默著,聽他放下杯盞,接著,他驟然起身,卻是輕輕拉她起來,是的,很輕的力道,儼然不似他先前的暴戾。

而,即便是這麼輕的力道,她卻亦是隨著他的相拉,站了起來,他的手順著她的臂膀,慢慢下滑,到她的手腕,他想去拉住她的小手,可,在他的手滑到腕際時,仍是躊躇了一下,最終,他僅是讓手虛浮地握住她的手腕,並不滑落下去,其實,差一點點,他便能握住她的手,因為,她的手下意識地蜷縮起來,如此,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只是那很小的一段不能稱之為距離的距離。

然,咫尺,已是天涯。

他帶著她在這內殿徐徐走著,四面的花燈很多,五彩繽紛地是讓人眼花繚亂的,緩緩走過去,她得以細瞧那些花燈,卻赫然發現,花燈圖案上繪著的仕女,很是眼熟的,或者,嚴格來說,那女子的一笑一顰和一人是幾乎一致的,那女子正是她。

尤其,那盞最大的走馬燈,隨著走馬燈的熠熠轉動間,裡面,是她在跳那一支風闋簫舞,如此的活靈活現,將那一日,一一重現在了眼前。

只是,縱然能重現,一切終究是回不去了。

她清楚,難道,他就不清楚嗎?

只是,她不會知道,這些花燈上的手繪,都是他親自在她離開的那一年中,一筆一筆繪出來的。

每當結束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