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起筷子,將那些藥膳慢慢用完,然,只用到一半,卻聽得迴廊有腳步聲響起,接著,是一名宮女的聲音在外響起:
“奴婢是伺候範容華的,奉我家娘娘的吩咐,給這位姑娘送些初春的布料。”
但凡宮裡有博賢名的娘娘都會不時賞賜下些許衣物至冷宮,所以,這些都是看上去稀鬆平常的事。
只是今日的布料,對奕茗而言,又絕非是稀鬆平常的。
千湄甫接過,奕茗將那布料執起,手捧到那布料的邊角,已然察覺有異,待千湄送那宮女出去,她拿了剪子剪開布料的邊角,裡面封著一條同色的帛布,上面只寫了簡單的幾字,可,就是這簡單的幾字,讓奕茗如遭雷殛。
帛布被她緊緊攥再手中,接著,一口血,就這樣噴了出來,濺落得那帛布上,只如綻開朵朵的桃花……
【七個代寢夜】vip…43
“姑娘!”恰好送宮女回來的千湄,才跨進殿門,瞧見眼前的情形,只急喚了一聲。
奕茗卻是將那帛布徑直擲到火盆裡,任那火盆裡的炭火將那帛布吞噬。
吞噬的火苗在千湄跟前攢動,也舔舐了奕茗的指尖,可奕茗竟仿似沒有知覺一樣,不知道撤手。
“姑娘,你怎麼了,可要傳太醫?”
一邊說時,千湄疾走上前,只將奕茗的手從炭火盆旁拉回,用一旁茶盞裡的涼水拭去奕茗指尖的燙灼。
而她縱沒有看清楚帛布上有什麼乾坤,卻是看得到奕茗唇邊沒有來得及拭去的血漬。
奕茗蒼白的臉色,襯著這些血漬是不容人忽視的觸目驚心。
但,這一刻,奕茗在將那帛布悉數燒燬後,只是用手背拭了一下嘴角,神色平靜得可怕:
“沒事,我……想見皇上……”
“奴碑這就給姑娘去請皇上。”千湄瞧得出奕茗仿似有什麼不對勁,忙躬身應命出得殿去。
現在,不過是午後,西陵夙該是剛下朝罷。
縱然,他下朝後會往御書房處理政務,但,至多到了晚膳前,卻是能得空過來的。
畢竟,有殿內的這一隅密道,哪怕,她並不清楚,另外一個出口通往哪裡,可,這宮裡,又有什麼地方,是帝王不能去到的呢?
不多一會,千湄回來,只說讓海公公通稟了進去,說得了閒,便會過來。
但,這一日,從下午等到黃昏,再從黃昏等到晚膳,卻沒有等來西陵夙。
可,他並沒有來。
她不用晚膳,只執意地等在那裡,任千湄勸說,都不肯讓太醫來瞧,也不去歇息,一直等到月上柳梢,西陵夙還是沒有出現。
而她的臉色,在等待中愈漸蒼白。
這種蒼白,並非完全是彼時吐血所致,事實也是,她只吐出一口血,一口急火攻心的血。
現在,她的心,即便強迫平靜了下來,可,渾身卻開始在等待中冰涼起來。
終於,她起身,朝那密殿行去,以往,哪怕西陵夙不在,她都是可以隨時進入這密殿香湯沐浴的。
今日,同樣不例外。
但,今日,她來此的目的,並非是要香湯沐浴,僅是第一次,想透過另外的通道,出去找他。
走過溫泉池,便能看到一扇室門,彼時,海公公曾在那稟報過,所以,她記得清楚,她的手放到室門旁,試圖將室門開啟,可,不知道機關在哪的她,不論怎樣摸索開啟,無疑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可,除了這裡,她不知道,還能怎樣去找他。
畢竟,冷宮門外有禁軍把守,那樣出去,更加是不能夠的。
她的手開始捶打室門,這捶打聲卻只將千湄引了來。
千湄抓住她已然敲打得出血的手,苦苦求著:
“姑娘,你別這樣,皇上一定有事耽擱了,姑娘,姑娘!”
可,現在的奕茗卻是第一次這樣失去理智,直到千湄不管不顧,抱著她的腰把她拖開,她止不住得讓眼淚瀰漫了視線。
這樣的奕茗,是千湄不曾瞧到過的。
在她的眼中,撇開如今的奕茗不提,哪怕曾經的奕茗再溫婉,再懦委,可,絕對都不會有現在這樣無助的樣子。
更何況,如今的奕茗,一直是那樣的淡然,一直是那樣隱隱透著驕傲。
然,現在呢?
甚至於,在她的手稍稍放開的時候,奕茗卻是癱軟在床榻旁,手抓住床欄,眼淚崩湧地流出,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千湄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