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這麼安全,自然,朕和你待在這會比較好。”
“可——”她猶豫了一下,終是換了句話,“皇貴妃還在上面——〃
“放心,她現在,應該已經比我們更快找到安全的地方了。”西陵夙坐到被褥上,閒散得很。
但,僅從他的寥寥數語間,她確是嗅得到謀算的味道。
魑魅山那次的謀算赫然還在眼前,此刻呢?
莫非,他又想坐收漁翁之利?
以他的城府心機,再做出這樣的謀算,亦不足為奇!
可,她卻不能,因為,涉及到的,將是她的父皇!
“但,若是萬一,他們——〃
“今晚,愛妃的顧慮似乎很多,愛妃若覺得擔心,不妨先歇下,等愛妃醒來,這一切,或許就會結束。”
“臣妾只是擔心,那觴帝城府極深,萬一皇上的部署中有什麼紕漏被他瞧出,那——〃
“朕的唯一紕漏只有你……”他打斷她的話,毅然道。
是的,他唯一的紕漏僅有她。
若他能捨下她,那此刻,將會變得極好謀算,而不是現在這樣,兵行險招。
這次的險招,連他都不能篤定,勝算有幾何。
他能做的,只是儘量保得她的周全。
而她自然能聽懂這句話背後的意味,可她寧願是不要聽懂的。
只把目光轉到別處,上面,隱隱能聽到有步聲鼎沸,發生了那樣的爆炸,自然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吸引了過來。
她僅要自個記得一件事,眼前的男子,他的謀算從來都是深不可探的。
“瞧你今日應該也沒有用過東西,先用點這個。”他將一旁的乾糧遞給她,她摸索著,伸手接了,這才順勢坐到他對面的位置.倒不嫌地上髒。
從昨晚到現在,她用得確實不少,他是瞭解她的,不止為了這場戲,也實是因為,不覺得餓罷了。
乾糧是一些餑餑之類的東西,她拿起一個餑餑,才咬了幾口,他倒是遞過一個水罐到她的手邊:
“喝點水。”
她想起魑魅山的情形,也是喝了他遞來的水囊,緊跟著,她便是人事不知的,思緒甫過,對著這水罐自然是避了一避。
“放心,這次裡面沒有迷藥。”他的聲音帶著笑,鳳眸裡滿是讓人迷醉的光芒。
其實,她的身子本是一般的迷藥、毒藥都傷不得分毫的,惟獨魑魅山那一次,他在水囊中下了的迷藥,卻輕易地能把她迷暈。
原來,那蠱餘力還是在的,只有真正入了心的人,所使的東西,方能傷到她。
可,既然蠱還有餘力,她又為何能活到現在呢?
難道說——心下一冷,她避過這抹光芒,只低聲:
“臣妾不渴。”
說出這句話,他卻是湊過臉來,他的呼吸暖暖的縈繞在她的鼻端,她以為自個剛咬了幾口餑餑,唇邊或許沾了粉屑,忙先拿手去拭,指尖才碰到唇邊,他的手已撫上她的肩膀處,那裡的喜服早被鮮血浸染,可她竟是不覺得一點疼痛。
不是她沒有知覺,而是這些疼痛,始終抵不過再見他時,心底的疼痛罷。
是的,心底很疼,很疼。
“傻丫頭,受了傷都不知道?”他的聲音低啞,目光只凝注在她的血色喜服上,終究是又一次沒護她周全。
而一句‘傻丫頭’,似曾相識,原來,他還會喚人這三個字。
他起身,靠近她坐了,將她的喜服乾脆褪去,她不能拒絕,只覺得,隨著喜服的褪去,周身驟然變得寒冷。
其實,密道是封閉的,倒是十分暖和,暖和得甚至有些燥熱。
然,她卻僅是覺得寒冷。那種寒冷隨著他的指尖不經意觸到肌膚時,直化為細密的小箭,刺進肌膚。
而她肌膚表面上的傷並不算重,只是被爆炸物的碎片傷到些許,比起那日她倒在碎瓷上的傷,還算是輕的。
只是,再輕,都讓他覺到不舒服,幸好,這裡備有一些應急的藥物。
他將那些藥仔細地替她塗抹均勻,然後,從一旁找來乾淨的衣裳,才要遞給她換上,又想起,她的眼晴根本看不見。
他沒有說話,只將衣裙罩到她的身上,她的手摸索著穿過袖子,他再仔細地幫她繫上盤扣,可,在這當口,她的手卻扶住他的:
“有暗釦。”
輕聲說出這句話,她的手繞過他的手,摸索著將衣裙裡那暗釦自個繫了上去。
這一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