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
只是,明晚就是除夕家宴,因著司衣司沒有送衣裙過來,她琢磨著許是可以稱病不去也未可知。
但,千湄卻在這時,奉上衣裙,縱然不過是極普通的款式,可,裡面蘊含的心意,她做不到不動容。
“很好看,謝謝,我很喜歡。”她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那件衣裙。
“那奴婢伺候娘娘換上,看看適合不適合?”
“嗯。”雖然不想去參加家宴,卻還是不忍拂了千湄的好意。
千湄關闔上殿門,再伺候她換上衣裙,沒有特意量過,卻是合身的。
看來,這名宮女不僅細緻,而且,關心著她的一切。
“不用改了,合身。”
千湄眯著眼笑起來,殿外,突然傳來細碎的步子,接著,關攏的殿門外,是鄧公公的聲音響起:
“皇上口諭,賜茗采女珠簪兩枝,明晚家宴佩戴。”
簡單的一道口諭,卻是藉著賞賜,讓她再不能用任何藉口推辭出席。
是看她如何寥落,還是讓她看清,他的盛寵在這宮裡對嬪妃來說,有多重要呢?
不過,再怎樣,需要她忍耐的時間,應該不會多了。
那兩枚珠簪,款式很是一般,這樣一般的款式,也好。
她孑然地立在窗欞前,這天,越發冷了起來,看來,又要下雪了罷。
今年的雪倒是下了好幾場,終究是一場冬雪,一場寒起來。
西陵夙按看規矩,本來該在幾天前就‘封筆’、‘封璽’,今年由於秋狩延緩了歸來的時間,一直到除夕的前一天,才正式進行了這項儀式,然後按著規矩會在正月初一的大典再行‘開筆’、‘開璽’。
而,除夕這一日,雖然,宮內的宴飲要到酉時方會開始,在這之前,午膳是西陵夙宴飲群臣,但,早早地,各宮嬪妃都換上了盛裝華服。
今年的除夕對她們來說,是汝嫣若進宮前的最後一個除夕,往後,除夕的夜晚,帝君只會和皇后共同度過。所以,這個機會,對於她們中的絕大部分來說,都是要把握住的。
縱然去年,帝君在除夕夜並沒有翻任何一宮的牌子,可,不代表今年不會。
所以,她們對這個機會更是期待。
這種期待在打扮上自然是頗為用心,司衣司特製的服飾本來美不勝收,配上別緻的髮髻,精美的簪環,衣香鬢影間,是一派盛世繁華的景象。
宴飲廳設在慶禧殿。
唯有慶禧殿分為內外兩進,當中以戲臺隔開,太后率諸妃在內殿候著,近支王爺及女眷則在個殿同飲。
晚宴,不僅有歌舞助興,最後更是會燃放極其燦爛的焰火。
當然,這些都是其次的,能讓帝君今晚為自個的目光停駐,才是深宮裡這些女子的所願。
胥貴姬的身子,因著了厚厚的錦袍,並不怎麼見形,而這錦袍的顏色卻是極其豔麗的孔雀藍,配上雪色的貂毛,雍容華貴。
安貴姬在一眾嬪妃中,所穿的袍子卻是不甚出眾,只是一件醬紫色的袍子,戴的簪花也是貴姬位分可戴的款式,並無新奇之處。
言婕妤著了淡粉色的緞袍,這種緞袍由於較薄,裙襬拖曳得很長,卻煞是迷人的。她的髮髻盤成帝都如今時興的飛月髻,用新鮮的茶花做飾,在一眾嬪妃間,十分醒目。可,這份迷人醒目的代價,是她凍得有些難耐,早早,便走進殿宇,另外宮女奉了新加炭的火爐捂著。
範容華今日穿的卻頗是寬鬆的樣式,月白色的底紋上用金紋勻勒出菊花的高潔,配上宮髻,以及雛菊的裝飾,分外的優雅。
當然,位分最高的皇貴妃玲瓏,所選的自然是最華麗的宮裙,六支金步搖在蛟燭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惟獨襯不亮她眼底的光華,直到一纖瘦的身影從殿門那端,姍姍來遲時,她眸底才被勾起些許的凝注來,那人,正是茗采女。
一襲素淡的棉袍,平淡無奇的髮髻,配上同樣平淡的飾物,還有幾乎沒有妝容素淨的小臉,她就出現在那邊,朝殿內的諸妃稍行禮後,徑直走到最末位的几案旁,躬身坐下。
甫坐下,殿外就傳來,太后駕到的通稟聲,旋即則是皇上駕到的通稟。
倆人幾乎一前一後,步進殿內,縱然,表面上,身份關係未變,可有些,卻是不再一樣了。
譬如,以往西陵夙總會下意識地和她並行,但,這一次,他大踏步地越過她率先在主位坐下。
而她緩緩走到他旁邊的位席,瞧見底下的奼紫嫣紅,縱然,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