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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強烈的反駁,一些目擊者聲稱,他們聽到了劍和劍相撞的清脆聲響,傳出半里之外,足足響了半個時辰,邱文意肯定是因為技不如人,最後力竭被殺。

不管是哪種說法,都為老百姓增加了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幾天之內,紹興的茶樓酒肆似乎興旺不少,城內的商人或閒人都在興致勃勃的討論。他們也許沒有注意到,有一個頭上蓋著斗笠的人正在默默傾聽,他穿著灰色陳舊的衣服,總是喝酒,不說話,他走起路來絕對沒有任何一絲聲響。好事者也許都沒有想到,他們眉飛色舞談論的人就在他們身邊。

他結帳離開茶樓,孤獨地在街上行走。即使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中心,他的孤獨依然是那麼明顯,好象他天生就沒有朋友,好象他單薄的身軀內隱藏著人類與生俱來的寂寞。他穿過老街,看似走得相當緩慢,其實不慢。很快,他就走到老街的盡頭,沿著護城河繼續前行。如果他無意擋住了別人的去路,他會低聲的道歉,顯得十分卑謙。但他的頭始終高昂著,好象望著遠方的雪山,好象望著一望無際的事物。

他到了郊區,但顯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繼續前行,往鄉下走,往山上走,他彷彿不選擇道路,無論泥濘、坎坷、荊棘、草地,他都不放在心上。世間萬事萬物,好象沒有他關心的,連他自己的生死,他都不放在心上。他隱藏在斗笠下面的臉,應該說是相當英俊,略帶一點蒼白,那是長期隱身於黑暗中的緣故,他習慣了黑暗,但不習慣光明。所以即使在明亮的天底下行走,他也蒙著面目,只露出兩隻黑漆漆的眼睛。

輕風吹送,稻香撲鼻而來,這種久違的、溫熱的生命氣息使他彷彿想起了往事,但他很快制止了自己的情感,作為一名殺手,他不需要情感,那隻會妨礙他的職業,甚至成為他失敗或致命的利器。他需要的只是穩、準、狠,需要快和更快,需要不帶感*彩地出劍、收劍,並迅速拭乾劍身上不多的血跡。

剛剛過去的一幕他還清楚地記得:他是在第十二招將劍刺入邱文意的胸口,邱文意誇張地大張著嘴,好象至死也不相信這個時刻的到來。但它的確到來了。他送出的死亡,幾乎從來無人能拒絕,除了唯一的一個。想到這個人,他心裡湧上一陣難以覺察的暖意,如果說他有朋友,那人算是唯一的一個。但是,他們基本從來不見面,他的職業,確定了他不能跟那人見面。

他是一位製造死亡的人,但是,他不純粹是為了金錢而幹活,有時,他甚至把殺人當作一門藝術,一門殘酷的藝術。他不光追求乾脆利落,還追求讓他的獵殺物件陷入死亡的*。是的,有時候,死亡是一種輝煌,一種曇花一現的輝煌。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這種輝煌,只有象他這樣深刻的殺人藝術家,才能孜孜不倦地致力於創造死亡的美。

有多少人在他劍下含著奇異的微笑離開人世,此時死亡成了一種解脫,而殺手不僅不是兇手,還成了替死者送終的親人。他就這樣懷著奇思異想走在鄉村陌野,一步一步接近他要去的地方。終於,他在一片茂盛的桑葚林前停了下來,他面前,站著一位同樣披著黑色披風的蒙面人。那人彷彿對熾熱的陽光毫無反應,他像塊寒冰一樣陰冷。他沙啞的問道“事情辦完了?”不知為什麼,斗笠者突然湧起一陣熱忱,他熱切地回答“回老闆,您要我做的,我已經做好了。”“那就好,他臨死前說了什麼?”“沒說什麼,因為他來不及說什麼,我的劍就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這跟以前幾乎都是一樣的。”

“辦得很好,你讓我很放心。我的信譽就依靠你了。”

“老闆,最近還有什麼業務嗎?”

“沒有。江湖上,出得起價錢的人越來越少。是不是因為死亡的代價昂貴,所以人們都和睦相處,彼此拋棄仇恨了?”

“江湖中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仇恨。我想,這種局面只是暫時罷了,會有我們的用武之地的。”

“風過耳”老闆叫他的名字“有一句話你應該聽說過,是江湖中最會享受的逍遙公子陸雙飛說的,他說,這世上有兩樣東西是永遠必需的,一樣是娼妓,另一樣,就是殺手。”

風過耳道“他說的是事實,但只有這樣的廢物,才會把殺手與娼妓並列。娼妓並不值錢,但殺手卻價值連城。”

老闆道“錯,一流的娼妓也非常值錢,比如,紹興的頭牌小姐浣紗西子,就讓豪門公子一擲萬金,為之瘋狂。”

風過耳道“聽說她已經被殺了,一個死人再有名,也毫無價值。”

老闆道“我的訊息是,她並未死去,死的僅僅是她的一個替身,她仍然在世上的一個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