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虎眼逼視過來,一般人恐怕早已被嚇退。這大漢見月靈風沒被唬住,反而乖張地在那裡笑嘻嘻的,心裡很是不爽,道,“哪來的小白臉,老子沒叫你坐下呢!”
“我就偏坐下了,你待如何?”月靈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大漢有一見如故的親近感,像是多年故交一樣,竟逗起他來。
“小子!”灰衣大漢猛地一拍桌子,桌子哪裡受得住,“砰”地一聲應聲而碎。月靈風暗歎對方修為,卻不閃不避。灰衣大漢急躁之時,沒注意到桌子上的酒罈子也跟著摔到地上一併摔了個粉碎。但見灰衣大漢臉色一變,也不顧月靈風,傻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碎罈子,忽地一蹲,抱著手不知所措,哭喪道,“哎呀呀,你你你,你這麼不偏不歪就剛好撞在石頭上!你傻呀!哎喲,哎喲喲…”
灰衣大漢連聲大叫,倒像是摔的是他似的。
“他孃的!”灰衣大漢“哎喲”一陣,忽地立起身來,指著月靈風,喝道,“你哪來的雜毛!陪老子十壇酒來!”
“哈哈。”月靈風歡笑道,“你的酒又不是我打碎的,怎地要我陪你十壇酒?你如此蠻橫無理,未免有失江湖道義。”
灰衣大漢一呸,“去他孃的狗屁道義,難道比我的酒還重要?”灰衣大漢嘴上雖這麼說了,一時卻也找不到好的藉口,不覺有些餒,無賴道,”酒罈子雖不是你親手打碎的,卻是你惹我打碎的。”
“我怎麼惹你了?”
“他孃的你還敢問?他孃的你是不是問我可否坐下?他孃的我是不是還沒答應?他孃的你是不是就坐下了?”灰衣大漢一口氣罵道。
“哈哈哈!”月靈風大笑起來,道,“問你是出於禮貌,坐下是自然的,這又不是你的地方。”
那邊店小二打好了酒,出門一看,立時一慌,不敢過來,只在酒肆門口看著,酒肆裡其他人也不知何時圍了起來旁觀。
“他孃的,看什麼看!都給老子坐回去!”灰衣大漢衝著圍觀的人群一喝,那些人便覺耳膜幾欲震破,全被喝退,不敢再上來圍觀。
灰衣大漢即又轉而向月靈風,無賴道,“你他孃的賠不賠?”
“不賠。”月靈風輕輕一笑。
“他孃的!好!你有種!”灰衣大漢指著月月靈風,沒奈何,忽卻大笑起來,“哈哈哈,他孃的有種跟我來啊!你敢不敢?”
“我為什麼要跟你來啊?”月靈風忍住笑。
“你跟不跟?”灰衣大漢忽又急了。
“不跟。”
“你!”灰衣大漢跳了起來,指著月靈風,“小白臉,信不信我在這裡揍你?”
月靈風恍然悟到原來這灰衣大漢叫他跟著走,就是為了找個沒人的地方修理他,這也真是有趣的個性。
“我信。”月靈風悠然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跟你走一趟。”
“哈哈哈,你有種!”灰衣大漢得意非常,大踏步先行。
月靈風回去把自己的酒葫蘆拿上,跟在灰衣大漢後面,離開了梅邊酒肆。灰衣大漢健步如飛,很快就走到了一個僻靜的空地。空地西面,有一堵巖壁。
“看招!”灰衣大漢回頭就劈頭蓋臉地向月靈風打來。
月靈風稍微閃了幾招,喊了一聲“停!”
灰衣大漢未料月靈風忽然停下,裂魂掌卻已祭出,勢已收不回來,生生一撇,打在了地上,“撲”的一聲捲起層層敗葉。灰衣大漢勃然怒道,“你找死啊?”忽又轉怒為喜,得意道,“打不過也不用氣短,給老子磕頭認錯,再陪老子十壇酒就行!”
月靈風想這大漢真是可愛,沒有一刻會忘了那十壇酒。
“我哪是找死,你也真夠眼拙。”月靈風晾了晾手中佩劍,笑道,“我帶著劍,看見沒有?”
“那又怎樣?”
“我怕一不小心便一劍斬了你一條胳膊。”
“哈哈哈,笑話!”
“我不會仗劍欺負徒手空拳的人。”
“你使劍也不見得打得過我!”
“要較量就得公平點。”月靈風解下佩劍,招了招手,“來啊!”
兩人徒手比試,硬拆招式,月靈風心知有所不及,即以靈巧身法閃避。灰衣大漢奪魂攝魄的招式連連追來,兩人在巖壁上游鬥,轟然有聲。月靈風眼見如此狠辣的武功,便想到對手應是香教中人。
灰衣大漢雖佔上風,卻也奈何不得連連閃避的月靈風。灰衣大漢一急,道,“停!停停停!停!”
“又怎麼啦?”月靈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