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本來還有兩個的,可惜他們已經死了。”
洛白衣知道大病人說的是刀神和劍魔。
“那你怎知我不是香邪人?”
“大膽!”大病人似哭道,“教主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麼?”
洛白衣這才悟到這妖人原來就是大病人——自負武功而又陰沉貪色,妖里妖氣的,只有大病人一個。
“你是大病人?”
“哈哈哈,能猜出我的身份,猶不畏懼,說明你真有幾分本事,至少…哈哈哈,”大病人笑得幾乎要死去一般,“小白臉兒(他不知道自己的臉蒼白得勝似死人),你真以為你殺得了我麼?
“你是一隻井底之蛙。”洛白衣冷冷道。
“哈哈哈,你知道在我手中有多少…”大病人話未及說完,突然感到喉頭冰冷,洛白衣不想聽大病人接下來會吐出什麼字眼。
“你是…”
“在這個武林,沒有我殺不了的人,只有我不想殺的人。”
“你不是…”
“所有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你不是不願意珍惜這樣的機會,”洛白衣頓了一下,接著以極其寒冷的口吻道,“你根本就不願做一個人!”
“你是…鬼!”大病人捂著脖子的手一鬆。“嘶”的一聲,汙血從喉嚨處將大病人的頭顱和身體衝分開來,大病人的身體隨即“撲通”一聲撲在街上,人卻是早已死了。
大病人的死狀完全稱得上屈辱。
大病人的死也完全稱得上“淒涼”,因為連畜生被殺死都會有人為之流淚。
洛白衣拿出一錠銀子放在那桌上,對那幾個幾乎呆了的女孩道,“你們用這錠銀子請人把這妖人燒了,但你們不要碰著銀子,更不要碰著那妖人。”
洛白衣又拿出兩錠銀子,拉過稍微鎮靜的一個女孩的手,將銀子放在那女孩手上道,“這兩錠銀子,你們請人把街心的兩個人厚葬。”
洛白衣言畢,轉身離去。
直到洛白衣走出了一大段距離,人群幾乎已看不見他,才忽然歡呼起來,拍手稱快。
洛白衣一個人向前走著,他本想狂嘯,但他一言不發,只向前走著。他要去雲天一隅阻止一場武林浩劫,卻已臻癲狂,只要稍微的催化,他就不再是洛白衣。
而決定他走向的人,卻是他自己,是他對愛恨情仇的執著、看開、放下。
他放不下。
他曾經認為殺戮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現在他開殺了。
他要殺更多的人。
他內心充滿了愧疚,他認定是自己的愚蠢害死了無幻,更認定如果沒有陰謀,沒有詭計,即使他是世上最愚蠢的人,也不會害死無幻。
他要報仇。
一個看似冷靜的人,已分不清要走怎樣的道路。
北天觀星海。
塵多海被微生月好言安慰,已漸漸恢復心情。塵多海不願久留,向微生月告別,說是要趕去雲天一隅。
微生月抱著塵多海時,隱隱覺得塵多海身體似有狀況,卻忽隱忽現,讓他弄不明白。但見塵多海掛心洛白衣,微生月便想許是傷心過度。
塵多海執意要走,微生月挽留不住,然則實在放心不下,決定陪同。
塵多海答應,兩人趕到孤落客棧,已沒有他人。塵多海悵然不語,突來颯颯一陣微涼襲身,塵多海抬頭望去渺孤峰那邊,佇立久久。
塵多海改變了主意。
她要留在孤落客棧,等洛白衣回來。
微生月跟來本就是代洛白衣照顧塵多海的,即使洛白衣沒有叫他這樣做。
但洛白衣又怎會不同意?
微生月當下也不客氣,由塵多海帶領,飛上了渺孤峰。
“這便是舞劍臺?”微生月微微嘆道。
“是。”塵多海倏忽笑了,“我跟洛大哥在上面比試過步法。”
微生月笑道,“那你一定輸了。”
塵多海咯咯一笑,她沒料到微生月這麼不客氣,回道,“是輸了。”
“我還會告訴你我是怎麼輸的?”塵多海跳進舞劍臺正中,左一劃,右一劃,似在臨摹那日的步法。
微生月看在眼裡,悠悠不再說話。
塵多海一比一劃,漸漸連眼睛也閉上了,想著洛白衣就要回來。
洛白衣卻不會回來了。
至少,不會自己回來了。
。。。
 ;。。。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