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多她一個。於是聽了這話反而一笑,“姐兒自出生之後,橫是這般命運豎也是這般命運。要怨就怨自己有個不要臉的爹爹……”
趙大太太暗道,看來這不要臉也是會遺傳的。聽丁這般說,大抵已經篤死賴在她們趙家了。她微撇唇似乎也不阻撓她:“五小姐切莫焦急,還是養病重要。”就起身說要回去了。
丁掀被下地要送她,被趙大太太給攔了下來,倒不是真的怕她受涼,只是真正厭煩這等虛情假意的嘴臉。
紫萍已在外頭等候,身旁喜兒也約莫聽了幾句,此下正怕得渾身篩糠似地。等趙大太太一走,就一溜煙閃進了屋裡去,不久便聽到裡頭隱隱傳來丁壓抑的哭聲。
紫萍聽了微微蹙眉,啐道:“真正是不要臉,竟做出這般事。倘或不是二爺善心救她,她不定就死在了那池子裡肥荷花去了。”
“復兒品性單純,哪裡知道這是有人算計他。罷了,既然已經發生,以後也算你的半個主子,面上也敬著一些。好歹她也是姐兒的妹妹,拂了她的面子就不好了。”
紫萍點頭:“奴婢就這會兒說說。哎……真是可憐的二爺!”
趙大太太立刻拿眼瞄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事來,輕輕搖了搖頭:“只怕這畜生還沒有忘了那賤人。”
紫萍沉默。若不是趙大太太提到此,這闔府上下哪裡會有人敢提此事,於是也當趙大太太是太過悲憤而一時漏了嘴,不想惹火上身。
當年之事,牽連的不光光是趙以復一個。就是舒公府裡的兩位爺也受了大大小小的傷害。那傷害倒不是明面上的,怕都是在心裡。那會子聽說舒文陽提著把大金刀鮮血淋淋地躺在自家大門口上,大半夜的月黑風高,差點兒將老太太的魂兒都嚇飛了。方知道出了事,找到舒七爺的時候,七爺的腰子傷了,大夫原本說是怕這輩子都行不了房事,不過好歹養好了,卻再不能生育。也是因此,國公府裡的上上下下都有些懼怕舒文陽,他那口大金刀可染了不少血。
而趙家的二爺卻從此一入****再沒有出府過,自此不理會旁人,過起了鬧市隱居的日子。
這原是府間公開的秘密。卻也沒多少人真正知道內裡乾坤。這事皆因趙以復而起,故而趙大太太對孃家人十分愧疚,許多年來都盼著能還清這筆債。老太太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到底彆扭在心裡。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受了委屈都跟掐她的肉似地,哪裡會說句重話。於是兩家從來都是這般默契,一個有了好處盡往國公府裡送,一個也願受之。
但是趙大太太精明歸精明,卻也精明不過那幾個大男人。幾個人似說好了一般,絕口不提趙以復是為了何人才如此。於是趙大太太就在心中揣測,應是在外頭與人爭風吃醋才惹的此禍。而在那個時候,幾個人竟也如此護著那個害人精,即便到現在,也沒人知道那人究竟是誰。
所以趙大太太對趙以復可是又愛又恨,愛時心如刀絞,恨時也是咬牙切齒的。
這幾年來心心念念想為他尋門親事,可是外家都知道趙以復這副子德行,哪裡肯將自家閨女往火坑裡送。好不容易,容閣老願意攀這門親事,她當即就給定了下來,也從來沒與趙以復提起過,生怕他那性子倔起來,又與自家人撞個魚死網破的。
但是說也奇怪,容閣老德高望重,容小姐又是他極為疼愛的孫女兒,怎麼就肯將她送進這侯府來?趙大太太不是沒想過這其中的厲害,興許是與侯爺相關。那是爺們兒在朝堂的事情,她深知楚河漢界,絕不輕易涉及。於是在明州得了容家人的意願時,也曾派紫萍寫信告訴過趙修澤,趙修澤似乎沒有反對。她便知道這親事能定下來了。
可卻半途殺出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丁,實在是她意料之外。為安撫容閣老不會因此變卦,看來她還得往容府過一趟,闡述這前因後果。
至於趙以復……
趙大太太停住了腳步,愣愣看著這滿園夏花裡唯一如此蕭瑟的宅子,趙以復似乎已經熄燈睡下,院裡頭安逸地似乎輕輕一碰就會融化。
紫萍默默靜候在旁,深知趙大太太有她自己的評斷。
良久,趙大太太終是過門不入,微微嘆息著離開了。
身後一直緊追不捨的小丫頭這才緊步向丁去回稟,可是在丁屋裡趙大太太究竟說了些什麼卻不曾聽到。照實回了話,拿了賞便去了。
丁妙斜倚在床頭的一個大引枕上,懶懶看著燈光下長吁短嘆的丁,似乎有些不耐煩。說道:“你若真怕丁搶了你婆婆的眼球,不如趁早為侯爺開枝散葉。也不知道你究竟怎麼想的,這麼多年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