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下跑回了屋、
可是這會兒雨勢已十分大,儘管兩人跑得飛快,卻還是被雨點砸了個透。見丁的兩個丫頭都不在,丁便忙喚青霜伺候丁換衣。
青霜頷首,將丁攙往屋裡,合了門便笑道:“您瞧九小姐多緊張,她就怕打雷。再小的時候,常躲在屋裡哭呢,任姨娘怎麼哄她抱她都停不了。現在好些了,不過還是那樣一驚一乍的。呵呵……八小姐想必沒被雷給驚著,倒讓九小姐給嚇著了。”
丁已自己解開了腰帶,縷縷溼發貼在耳鬢,那容長的臉越發標緻起來。回眸笑著:“我也怕打雷,若非風兒來接我,我還不知道如何過來。”
青霜就去櫃子裡拿乾淨衣裳,挑挑揀揀地,因想丁常日的穿衣打扮,揀了十分素色的搭配。
丁已脫了外頭的罩子,見著青霜那專注的背影,忽而想起春草曾說過,當初青霜的姊妹青娥便是在丁妙身旁當差的,可卻無緣無故地死了。自此之後丁妙就拒絕了再要丫頭,到如今身邊僅有個如璧。
她側首想著,青霜也似乎對丁妙從來都是平平淡淡的,不像別的丫頭,要麼歡喜巴結,要麼深惡痛絕。
青霜一回眸,便瞧見丁這般認真地看著自己,便低頭往自己身上左右看了看,不禁奇怪:“奴婢身上有何不妥嗎?怎的八小姐這般看著奴婢?”
丁恍然回神,伸手又解開裡衣上的纏帶,笑容溫淡地問:“我記得,以前七姐身邊還有個丫頭叫青娥,可是你的姊妹?”
青霜那臉果然倏地一下就變了,慘白慘白的:“八小姐怎問起了她?”
按說青娥自己也應該見過,但是無奈已經記憶模糊,自己當年臨走前青娥與丁妙是如何相處的,丁到底想不起來。於是綻了微微的笑,搖頭道:“你若不願提,我便不問。”
青霜哀嘆了一聲,跌坐在一旁的月牙凳上,戚容凜然:“青娥是我胞姐,死了五六餘年了。”說罷合眸,似乎正在感懷青娥的過去。
丁扶住她的肩:“看我,勾起了你的不快。”
她搖了搖頭:“倒不是。若是不快,想必****瞅著七小姐便要死了……嗬嗬……”她用兩隻腳不停地來回畫圈,丁離得近,甚至感覺到了一股力不從心。
扶住她肩膀的手便更緊了緊。只見青霜抬起頭來歉然笑了笑:“用奴婢姐姐的命換了七小姐一命,也算值得的。”
丁眸光一縮,原來青娥竟是為救丁妙死的嗎?那馬兒亂蹄下原本因是丁妙的身軀,卻被護主心切的青娥給救了。故而丁妙這些年來才為青娥空出這個位置,無人代替。她合眸,原來丁妙竟如此長情,也算是個倔強之人。雖面上總是尖酸刻薄,專拿他人落魄取笑,心裡卻還是柔軟的。也是……她如今也有十五六歲,照這個時代的成長速度,早已過了無理取鬧的年紀,更多的,只是發洩心中的不滿。
見她呆了,青霜才發覺自己失了體統,如被閃電劈了似地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奴婢真該死,忘了小姐身上還穿著溼衣裳呢!”於是趕緊動手伺候丁更衣。
兩人拾掇完,又出去複習了丁昨日所學的珠繡,等了一個時辰,才見那密地如瀑布似地雨簾裡,飛過來兩頂油紙傘。須臾的功夫就到了寶音閣的屋簷下,兩個皆是棕黑的蓑衣大斗笠,可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
春草直咋呼:“哎呀呀……鞋底都溼了,我前兒才把鞋拍刷了一遍……”說罷惱恨地把鞋脫下,拎在手裡打著雙赤腳就進來了。
夏枝還在外頭脫蓑衣,便喊她:“你快將蓑衣在外頭脫了,仔細將屋裡也弄得溼噠噠的。”
春草咕噥一聲,瞅瞅瞪著她顏色警告的丁,便也只好出去將蓑衣脫了下來。
丁問:“這是誰幫你們上的行頭?”
夏枝坐在門檻上,脫了溼鞋整整齊齊放在角落,方起身向她過來,道:“是素娥。”原是在前頭丁寅也正看好戲,見外頭大雨,夏枝春草又要回寶音閣,便暗暗交代了素娥給她二人弄了這麼兩身行頭。
見她們身上都溼了七八成,丁心疼:“快去將衣裳換了,凍壞了可不好。”
春草擠著眼睛道:“八小姐九小姐,前頭可好玩著呢!待奴婢換了衣裳來給你們說說……”說罷自管跳著進了裡屋去。
夏枝搖頭,見自己的裙襬正滴水,便小心翼翼兜著慢慢地也跟了進去。
二人換過衣裳,捧好風兒沏的熱茶,便在一邊坐下。
丁迫不及待:“怎麼了怎麼了?不是說五姐七姐回來了嗎?前頭怎麼有好玩的事情了?”
春草正了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