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最急,問道:“如何如何?那柳解元求的是哪位姐姐的親?”
丁苦笑著搖頭:“這我倒不知。不過,他求哪個,二伯母也不會答應的。”
“啊?”幾人吃驚,“這是為何?”
丁便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通,聽著那幾人都不禁唏噓,甚為那柳解元可惜。
“解元乃一省的第一考生,真不知道二太太還嫌棄他什麼!”丁不理解。按說這柳解元雖如今沒有品級,但嶄露頭角是遲早的,不過是早些晚些時候罷了。二太太這會子腦袋是不是被荔枝吃壞了,竟不懂放長線釣大魚。
丁也不欲將這複雜之事告訴丁,何況這些也只是自己臆測而已,不做定論。於是打笑了過去,說繼續教丁珠繡,才免去她那些嘰嘰喳喳的話。
一面心中也時刻盤算著,丁寅這副樣子,等二老爺回來定是火上澆油。不如讓夏枝再去勸勸,也可使這死了心的浪子回頭是岸。到底是自己在這府裡沒多長時間了,故而竟也有些怕東怕西,放不下這個捨不得那個起來。看一眼屋子裡這大大小小的幾隻腦袋,說實話也真讓她難以離開。
坐了會兒,估摸丁寅已被放了出來,她便道:“適才出去走了這許多的路,現在有點餓了。夏枝,你去弄些點心來吧!”
春草搶著道:“我跟她一起去。”
“你省省心,我可不要吃你做的。”丁笑道,便對夏枝努了一眼。
夏枝起先還是愣頭愣腦的,被這一眼頓時點撥,看來是有什麼事情外頭需要她。不如先出去,免得春草又無心搞了破壞。便點了點頭,順手抱起個錫制的涼壺,打算去沏些溫茶回來。
又說昨日丁使了破釜沉舟那一計,將久居深院的趙以復從那庭院森森中拔離了出來。丁得知了訊息之後,連連暗罵這丁是不要臉的。可礙於人昏睡在床上無從發洩,也不敢這般唐突就去告訴了郎中府去。於是踟躕到晚上,待請了太醫為丁瞧過並無大礙之後,才鬆口氣。
丁到底是亂了她的陣腳。原不想讓趙大太太這麼快回府的,但是事關趙以復,倘若事後再稟明的話,省不得自己一通排揎吃。於是不敢怠慢,連夜派人上清涼寺將事情據實稟告了去。直道是費盡心機熬製的魚湯,偏讓丁這一粒老鼠屎給壞了。
二太太那面尚不敢去自討沒趣,還得讓趙大太太有了個定論之後再與她相商。丁心中琢磨著,這下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沒將丁妙弄進侯府來,卻讓丁有機可趁。這日後若讓趙以復娶了她,再肚子爭點子氣,恐怕趙大太太眼裡就越發容不下她了。
想到此處,不免悲從中來。坐在丁妙的床前開始掉眼淚,直嘆自己的命苦。
丁妙不解:“誰人都知你嫁得風光,你這會子在我的面前哭什麼命苦?”
丁一想起自己這樁婚姻當初是被多少人所欣羨不已的,如今卻落到這步田地,不免更加傷心。捂著帕子抱住鼻翼狠狠擤了把鼻涕,紅著一雙眼睛說道:“你也知道你的五姐其實是個厲害的人,這些年被咱們這邊壓過一頭,心中早不暢快。倘或她因此事進了侯府的門,你說說,我還能安生麼?”
丁妙冷哼:“怕什麼?還能把你吃了不成?你為長,她是你弟媳,按倫理綱常怎麼著她也得在面上敬你三分。”
丁搖頭:“你是不懂的。近日婆婆對我催得越發緊了……”
“催?催什麼?”
丁咬唇目光流淌在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丁妙瞳孔微縮,臉孔漲紅:“這事兒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侯爺常不在府中,哪裡能憑空讓你變出個人來。”
她倒替丁先想了個藉口,丁順勢點頭:“話是這麼說,可老人家卻不這麼認為。妙姐兒,你向來聰明,幫四姐想一想該如何?”
丁妙這才正色地撐起身子,這兩日調息已好得差不多,只是丁慎重才不讓她下床。她沉吟著,轉著眼珠道:“丁嚮往這富貴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有這機會,自然是不肯放過。撓她進門約莫是不成的……”
丁蹬了一腳:“可不是吶,你也知道她這人心腸歹毒,便連柳解元的性命都不放在眼裡,倘或發起狠來,不定連咱們也不認呢!”
“唔……”丁妙支腮,“倒是有個法子,不過得委屈四姐你。”
“什麼?”
“讓四姐夫娶個小的吧?你瞧這盛京哪戶人家不是妻妾成群的,四姐夫這些年來只有你一個,也已算是對得起你了。知道的是說你們二人夫妻情深,那不知道的還以為四姐你是個心胸狹窄的刁婦,容不下別的女人,不讓四姐夫納妾呢!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