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與眾不同。自己以前也沒少讓她捏……只不過那時候人輕言微只好把委屈往肚子裡吞。
轉眼間,她的目光已從溫和變做冷漠,輕輕攬住哭泣的丁,淡淡開口:“我好像聽到了金鳳凰梧桐樹,還有……猴子穿衣裳?嗬……這也是說九妹繡的東西?”
丁臉色頓黑:“八妹緣何這口氣說話?難道還怕我為這小事扯謊子不成?”
“五姐知道是小事就罷,想來也不是故意的。好歹也比九妹年長個七八歲,怎會沒頭沒腦說這些。五姐從來都是極重身份的人,應該不至於同個孩子,同些丫鬟們一般見識吧?”
“呃……”丁瞠目忘言,被丁架得上不去下不來,整張臉白了紅紅了白,俏臉硬生生扭曲成了一張花臉。
眼看著丁又落了下風,喜兒忍不住扯起丁的袖子,偷偷道:“小姐,咱們不是來跟他們一般見識的。”說罷擠著眼睛衝丁笑。
丁視若未睹,將手裡的雨花石珠輕輕放入滕盤中:“快晚飯了,難道喜兒你又是來提醒咱們需得叫你一聲去提飯的嗎?人說辨天色知風雨,觀日影算時辰,原來你服侍五姐這麼久,連這點兒起碼的常識都不懂?”
喜兒嚇得一愣,這回才領教到丁的脾氣。方才那張諂媚的笑臉頓時化成了一張苦瓜相……
經喜兒一提醒,丁這才想起下樓的目的。原來被丁那句要將珠繡送給丁的話給惹惱了,偏生一樣的姊妹怎麼丁出嫁有這個東西而她卻沒有?難道她要比丁的出身更加低一等不成?於是就為這般一時氣惱上頭,忘了要言和的目的。
顯是為了早上的事情想化干戈為玉帛來的。丁在門口聽了半晌,原想她因來示好的便也不在意,姊妹間相處哪有真正記仇的。不想事情卻大大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第一次看著她將歡顏的丁弄成個淚人,她心頭好不厭惡!
不禁冷笑一聲,又將丁即將要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先前曾聽說過,五姐的屋裡規矩嚴得很。倘或是對主子不敬的話可是要吃板子的。”
喜兒面色驟然土灰。這話正是她說的!倉皇一聲嚎叫跪了下來:“八小姐……奴婢知錯了,八小姐……奴婢……奴婢只是隨口說說的……”
“隨口說說?”丁啼笑皆非,“原來五姐還給了你這膽子,可以讓你隨口說說糊弄他人隨意按個罪責受罰了?”
一聽把丁都給拖下水了,喜兒更是百口莫辯,哭喪著臉哀求丁:“五小姐……五小姐您說句話,奴婢……奴婢萬萬沒有存這個心思的……嗚嗚嗚……”
丁讓丁一句話堵得還沒喘過氣,這呆愣的片刻又捱了這麼一下子,登時有些暴跳如雷的:“丁,枉我素日這般看好你處處相讓於你,你竟這麼對我?怎麼著,我屋裡的丫頭幾時輪到你插手要管了是麼?”
丁冷笑:“我自然管不了。可喜兒一個丫頭卻要來管教我的丫頭了,這又算怎麼回事?”
“……”丁氣岔到了肺管裡,幾乎頭頂冒青煙,“你……好呀丁……你可別忘了,當初你還沒回來,我還惦記著你給你留宮花呢!我這麼記著你……你竟卻這般對我,真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是我瞎了眼妄以為庶房的丫頭就能識相知足懂好歹!”
“記著我?嗬……五姐啊,五姐……你可把我記得真牢呀!”丁譏誚。倘或一樁樁算起來,偏偏是因為丁將她記得太過牢,才讓他人數次遭遇災難。細數過往,再認真計較,丁還能再這般理直氣壯對她說,她這般待她是好心,是她丁成了白眼狼恩將仇報?
若非假借送宮花去如意堂探她虛實,二太太豈會知道她回了丁家而遭了那頓皮開肉綻之刑;若非她趁機掉包趙大太太所贈琉璃珠,她又怎麼會作繭自縛與丁妙結下怨懟?若非她有意排擠丁,又怎會使她小小年紀就生自卑?若非她一意孤行要去明州,又怎會毀去丁鳳寅的安樂?若非她虛言傳揚什麼八字天合,銀蓮又怎會玉石俱焚要一把火燒死她?若非她貪圖富貴央她一起進京,如今又怎會落得外頭那樣一個臭名?……
一切惡果咎由自取,她算計於人卻也終害了自己。到現在這個時候還不規規矩矩下來恪守本分,反而依然到她跟前來拽得二五八萬似地的,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吧?
丁是橫了心要給丁嚴厲一擊。
偏她還拿著身份的雞毛當令箭,拿那些過往妄圖壓制丁這團怒火。有些事,是適得其反的!
話落,丁顯然也有點心虛了。歷數自己的種種行徑,還真沒有一樁事情拿出來說是單純為了幫丁的。一下子也有些難堪……但是話已經出口了,她原本就是個愛面子的,自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