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養好了才成。”
她頷首,無奈地笑了笑。
自她醒來,便無人與她說過關乎縱火犯的任何事。今日看夏枝表情,便猜也是無甚可說的了。她是想,倘若銀蓮被抓,那淳哥兒日後知道真相,屆時會不會埋怨自己?
夏枝為她墊好兩個大引枕,分別夾著丁的兩側腰,令她能舒舒服服地斜靠著看書。起身闔上窗戶,又在桌上的薰香狻猊爐裡撥了兩下,頓復騰起一股子梅花味兒。重新蓋上頂蓋,她便就正色:“小姐,早上二太太來了。”
“嗯……”她曲起手指將劉海勾到耳後。這幾日二太太丁一干人進進出出已是見怪不怪了,無怪她口氣平平淡淡,甚無意外。
夏枝吱唔著:“二太太說,趙大太太那邊傳來話,縱火犯已經被梁大人給關起來了。”
“哦?”她猛然一震,手裡那本《風土通撰》又是一陣沙沙沙聲給合了起來。她歪過頭,問,“誰呢?可知道嗎?”
夏枝搖頭:“二太太說,還讓小姐身子好些,去趟衙門指認。”
“……”丁皺眉。似乎是趙大太太刻意讓她這麼選擇,倘若她去了,便是饒不過銀蓮,若是不去,自然是放她一馬。她猶豫了一下,終是搖頭道,“我並不知何人所為,不去了罷……你去親告訴趙大太太,就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更無供詞可說。”
夏枝點頭:“奴婢這就去。”
“嗯,去吧……”她未抬頭,作勢只看著書面輕撫。直聽到一陣簾櫳輕響,方慢慢抬起頭來,閉了閉眼,胸中滿滿想說的話,都只化為一團呵氣之聲。
幾日後方能下地走動,期間又下過一場不大不小的雨。這兒的天氣應是如此,那地板上竟因這幾日的乍暖還寒反了潮,處處都溼溼嗒嗒的,教人好不舒暢。她們姑蘇過來的倒能適應,可打盛京來的這些人就吃不住了。水土不服才真個兒顯現出來。故而要為舒季薔與丁妙辦壽宴之事一拖再拖,直等到丁恢復地差不多,那天兒也逐漸暖和了,才張羅著鋪張開。
通府掛了彩,紅燈高懸。綠樹配豔紅,實在喜得人眉梢飛揚。
趙大太太擬下名帖,請了明州城裡幾戶往常還跟舒公府走動的當家之人,還不辭辛勞地去請賈大人,終因年歲已大路途過遠為由作罷。
二太太託梁小姐找了個明州城裡響噹噹的裁縫,幾日來進進出出為丁妙忙活裁製新衣的事。因上回丁妙無禮了容小姐幾句,二太太也想著消融此事,便順水推舟地幫容小姐也做了幾套。這一算,可花了不少銀子。
一聽二太太竟幫容小姐做衣裳,卻對自己不聞不問,丁可委實氣透了。那日半道里截了才去探望過丁的梁雲鳳,滿股子酸湯味兒地道:“喲……瞧瞧這是誰呀……打哪兒來的呢?”
梁雲鳳從不是肯示弱之人,似有若無地涼笑著:“妹妹想必是等在這兒的吧?好截我個正好。說罷,什麼事情?但凡姐姐能幫,便都幫你。”
丁冷笑:“聽說了麼,咱二嬸可對容小姐熱絡著呢……”
“嘖嘖……原來為了這事。”梁雲鳳不以為然,“有些事你大概還不知道,看來你二嬸也從不講這些。”
丁一愣:“什麼事?”
梁雲鳳拉著她往一邊杌子坐下,說道:“你們祖父便就是因為容閣老才致仕還鄉的……你說你二嬸她是真心待那容小姐的麼?我看她呀,不過是笑面虎,指不定什麼時候背後割容小姐一刀呢!倘若你吃味,且儘管吃著……”
“祖父致仕是因容閣老?”丁從不知道這個。這其中恐還牽扯朝廷的什麼事,故而閨中女子自來都是被矇蔽的。而二太太的孃家就在盛京,她想必知道些什麼。故自打來了明州見過容閣老家的兩個人,便一直不曾與之有太過頻密的交集。稍稍長些心眼,還能瞧出那二人還似說好了似地,總默契地避開對方。
原是因為如此。
丁漸漸明白過來。
梁雲鳳拍了拍她的背:“妹妹啊,你實在還太嫩。箇中複雜你心裡得似擱了面鏡子似地呀……不過你也別在意。不過就是幾件衣裳,二嬸她雖沒想到你,但我可想到了你。我家中還有幾套新衣未及穿,你我身量相當,予你正合適,也免得棄了浪費。”
丁本還有些竊喜,看來自己當日力挺梁雲鳳與丁鳳寅之事是對的。可聽到後半句,那臉就一下子拉黑:“不了;不過是衣裳,妹妹怎會如此小氣?我只不過看不慣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姐姐啊,你說你以後會不會呢?”
梁雲鳳“嗬嗬”一笑,起身甩了甩裙袂去塵,說了句:“以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