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您以後的月錢。”夏枝將荷包放到妥善之處,又摸了摸,方提袖與丁慢慢往賬房那裡去。
丁道:“以往都沒敲出來你是個銅錢子,嗬……行了,日後我便再不管這些,合著我要使銀子的時候,也來問你拿可好?”
“這……”夏枝猶豫,臉色微赧,“小姐……您……還在跟奴婢置氣呢?憋了半天,還是將揣了一路的話給問了出來。
“我這是實話,都擱你那裡,我也放心。你知道有個皇帝杯酒釋兵權嗎?我現如今是慷慨釋了自己的財權給你,換你……一顆永遠信任我的心。”丁笑道,卻不像是玩笑而已。
夏枝的唇畔微微抿了兩下,淺淺地笑開來,那懷裡的荷包也便揣地更為穩妥了。道:“小姐要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奴婢……似乎也不虧……嗬……”
兩人相視一笑,再想昨日為了紈娘為了舒文陽舒季薔起的爭執,便顯得有些幼稚可笑了。隨說主僕尊卑有別,可相識相扶相互成長,早已習慣了相互的存在。丁也怕寂寞空虛時,夜深獨徘徊,而夏枝,則是需要一個倚靠。現在的夏枝是丁作為倚靠,將來會換做何人,也必要丁的首肯才放心她離去。
兩人經過忠善堂,瞧見丁寅的丫頭小滿頂著一頭汗從外院方向跑過來。夏枝便遙遙地喚她:“小滿,你這是打哪裡回來的?”
小滿氣喘吁吁地,一張圓臉憋地似燒一般,張口大口大口地吞吐了幾口空氣,才道:“從渡口呢,”匆匆向著丁提裾斂衽,“六爺要走了,卻忘了包東西在家,奴婢急著來取呢!”
上回去南京,正巧小滿病了,便沒跟著去。這會子丁寅折回來又要去,便想著將小滿也帶去了省心。
“你這回同六爺一道走?”夏枝訝異。
小滿點頭:“是呀。哎呀不說了不說,船家說只得我一刻時間,我得趕緊去把包頭拿出來。”說罷匆匆又朝丁行了禮,跑進了忠善堂裡頭去。
丁寅倒並沒有食言,說了今日回盛京去,便就真的言出必行了。丁稍感欣慰,對夏枝道:“六哥這回想是著了門道,二伯父不知道會不會感謝你。嗬……”
夏枝臉孔一邊紅著:“小姐……您說什麼呢!”
半句未落,已見小滿又從忠善堂飛奔了出來,一路急吼吼地跑出了不遠的垂花門。
十字甬道簡陋地鋪陳了一些鵝卵石,因經年累月的風吹日曬雨打磨,變得更加光潔通潤。走再上面,隱隱透過手納的鞋底傳導上一陣此起彼伏。兩人一路說著話也沒顧看前頭,只聽耳邊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清脆而響亮地從高空墜落,正好掉在了鵝卵石上,與之相碰撞響起一片如珠落玉盤的緊湊的聲響。
抬頭看,見是從樹上掉下來的。
丁撿起腳邊的一塊,這一看不禁就倒抽了口冷氣:“這不是雨花石嗎?”
夏枝攢眉:“這就是小姐要的東西?”
雨花石果然都依她要求打磨成了圓柱子。色彩絢麗,這一顆猶如彩墨潑灑一般酣暢,實在是漂亮。
頭頂便有人叫:“快還給我!”說罷,應聲從樹上跳下個人來。
“十一弟?”丁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裡?”
丁煦寅歪頭歪腦地朝丁看了幾眼,往樹上一招手:“你快下來啊!怕什麼,這是我八姐……”
丁往樹上一瞧,果見還有個人躲在濃密的枝杈間縮頭縮腦。只見著半隻胳膊橫抱著樹枝,露出一片靛青衣袖。她眼一眯:“小心些,仔細掉下來。”一面對丁煦寅爬樹之事有些啼笑皆非,“母親還說你改邪歸正了,卻不想你這一大早的不見了人,竟是來這裡混了。”
丁煦寅鼻子“哼”了下,從丁手裡奪走那顆雨花石:“這是我的,你要,自己管大嬸要去。爹不是給我找了個伴讀郎嗎?”往腦袋上那隻胳膊一指,“就是他……他叫煙七,是賬房裡那大嬸的兒子。”說罷搖了搖頭,“咱們在樹上看書來著,可被你攪了……哎!”
上頭那人便戰戰兢兢地附和:“是……是呢八小姐……奴才……”
夏枝見了不由道:“既是賬房家裡的孩子,怎麼跑到咱院子裡來了?讀書歸讀書,這內院豈是你能瞎玩的嗎?”
“是我讓他進來的。”丁煦寅人小心大,見著夏枝這般編派自己的人,他便也不想買她這面子了。
“十一爺您……倘或三老爺知道,您又該罰了……”
“那風兒怎麼能上咱們院子裡來?”十一爺幾分咄咄逼人。先前倒還對夏枝那臉上的疤痕有些愧對,可這又直又犟的脾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