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月都回不來。原本是……三太太沒料著您說回來就回來的,就想做做好事放美玉回去給她娘送終的……”
“……原來如此。”丁輕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生老病死都由不得人。”
“是啊是啊……”張媽媽點著頭,忽而想到自己也已是一把老骨頭了,這話還是別附和了的好。合著自己做人還沒做夠呢,也有點對此類事情心中寒磣。
送至丁回到屋門口,兩人忽而聽見一陣誦讀聲。丁展顏笑道:“是十一弟嗎?”
張媽媽也笑起來,一掃了剛才那陣謹慎,說道:“可不是麼,三老爺自打姨太太走了後,每夜都來陪十一爺讀書的。”
“哦……是父親……也在。”丁臉上的笑,隨即便有些似雲絮般被封吹開了去。撩裙進了門,心想道父親何曾往她的屋子跑得這般勤快了呢?這也有賴於丁煦寅的功勞吧。輕輕撥開垂在面前的烏木垂珠,縫隙之中斷裂的畫面霎時拼接成了一副父子圖。
夏枝與春草垂手在旁伺候著,看放在外廳裡的箱籠,似乎是還未來得及收拾。見丁回來,忙張嘴叫道:“八小姐,您回來啦!”
三老爺正與丁煦寅釋義《大學》,猛然一聽丁回來,便抬起頭來瞧:“哦……姐兒回來了呀?”面上波平如鏡,無絲毫久違的欣喜。
丁老老實實到他跟前行禮,道:“女兒回來了,不及給父親請安,還請父親莫要怪罪。”說罷要磕頭,被三老爺凌空扶住了,道,“算了算了,不是什麼大事。你既已回來,我便先走了,你有空也跟你十一弟一起學學吧!這些,畢竟是為父虧欠了你……”一面說著,人已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