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罷拉長身子特意將燭花剪掉,屋子裡頓亮堂起來。
“……是!”冬雪趕緊起身,把面端到丁煦寅跟前,一面悄悄斜了丁幾眼,一面將筷子雙手遞給丁煦寅。
丁似背後長了眼睛,不覺浮起笑容:“以後十一弟還住我這裡,現天氣漸漸潮熱起來,不如就在我屋裡再設張大些的胡床讓十一弟睡。那裡間一到夏天也怪悶熱的,住久了難免對身子骨不好……”放下金黃的銅剪,轉身問呆站著的冬雪,露笑道,“冬雪,你說可好?”
“這……八小姐說好就是好的了。”其實是巴不得如此。丁煦寅素來怕熱,每每到了夏天她得半夜裡去打那冰涼的井水給他擦身子。現丁這麼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那好,我明日就跟母親說去……”她垂下眼瞼,不覺有些扼嘆。自己每每回到家中,都覺似一個強行入侵的人,將人家原本好好的生活攪得波濤不寧。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可想無論是丁煦寅冬雪還是父親,都活得極其坦然自由,可等到她一再這個屋中出現,便連冬雪也有些如寄人籬下之覺。
“這本是你的家,你若如何住得舒坦,都可告訴母親去……”她喃喃地道。可惜丁煦寅與冬雪都沒聽全。
丁煦寅“哧溜溜”吸了半碗手擀麵,一面伸手翻書,眼睛卻一直叨著丁臨窗的背影,一時心裡有些疑惑。這八姐,似乎跟之前才下山回來的時候又有些不一樣了。
冬雪催他:“爺,您吃麵就別看書了,等您吃完咱們就睡去。八小姐趕了一天的路,需早些歇著,咱們今晚就不讀書了。”
丁煦寅點點頭,“嗯”了一聲,“刺溜”一聲將麵條吸地“啪啦啪啦”響。揮著筷子道:“吃飽了……”
冬雪答應一聲,將麵碗先擱到一邊去,收拾了下桌面,就領著丁煦寅去裡頭鋪床了。
夏枝打簾進來,手裡拿著封信,翻來覆去瞧著道:“小姐,適才重錦拿了封信過來,說是小姐您的,您瞧瞧。”
丁狐惑,什麼人會專程寫信給她?便接過來,只見信封上確寫的是自己的名字,但信封口的蠟條顯然是新滴的。看來這封信已是讓母親過了之後才轉到自己手上的,心裡忽而有些不適……
拆開來瞧了幾字,方知竟是二哥丁朗寅在南京的時候就寫過來的。在母親那裡,足足耽擱了兩個多月。
正欲細看,院子裡忽而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張媽媽的聲音隨之高喊:“來了來了,這就來了……”
丁便將信先收了,往窗外看了幾眼:“這麼晚,誰會來?”
“說不定只是丫頭不及回來,這才叫門的。”夏枝道。
這才不一會兒,張媽媽的聲音就近了,呼嚎地道:“哎喲爺,您真不能過去呀,咱家小姐都已經入寢了……”
“你這老婆子盡說瞎話,我今日不見到八妹就不回去了我。你倘或識相,就別擋著爺的道!”
夏枝一口冷氣抽進胸口,驚愣道:“是六爺!”
原來丁寅真的還在姑蘇,緣何二老爺二太太都不派人來尋,竟由著他這麼胡鬧嗎?丁旋即皺眉:“大約聽說了咱們回來,是衝著你才來的。此事倘或被母親知道,你就逃不了了。現張媽媽也在,你趕緊去裡頭躲躲……”
夏枝慌亂只好聽從,撩著裙襬就進裡屋躲了起來。
她才進去,那張媽媽就追著丁寅一頭撞進了垂簾。猛一見丁一個人在,那兩人便都有了些收斂。張媽媽旋即就站住不動了,唬著一張老臉垂首站在簾子邊,打算一出狀況就去稟告三太太。
丁眼一怔,幾分訝異:“六哥?你不是在盛京嗎?”
“呃……嗬……”丁寅攥了把臉乾笑,別開頭道,“得知妹妹回來,就特意來瞧瞧。”
濃烈的酒味撲鼻,丁微皺了皺眉,再看丁寅一張白臉,墨衣猩紅的褲子,站得有些歪歪扭扭,當知他是酒喝多了,才藉著酒性胡鬧。
“六哥喝了多少?看臉都白了。快坐下歇歇……”說罷為他倒了杯茶,一面朝張媽媽使臉色,“張媽媽,丫頭們都出去了,我也沒個人使喚,不如您去廚房拿些糖來,好教六哥醒醒酒。”
張媽媽退了兩步,點頭道:“奴婢這就去,那個小姐……您……您……呃……奴婢還是去拿糖吧!”卡了半晌,也沒敢問丁吃不吃得消這丁寅。萬一這爺們兒發了酒瘋,教她一個姑娘家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如何使得?三太太不剝了她的皮才怪。
“媽媽放心去吧……”丁提醒她。
張媽媽眼一愣,稍稍明白過來。什麼讓她去拿糖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