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你呀,”趙大太太滿心歡喜,“還害臊呢”
紫萍嗔地背身在一旁兀自絞帕羞澀,身後的趙大太太這時撐起了身子,四平八穩地語氣問道:“給侯爺的信你給辦地怎麼樣了?”
紫萍忙迴轉身:“早打發人送去了。”
“嗯……”看諸事已妥,趙大太太顯然情緒上也鬆弛了不少,伸手讓紫萍扶她起來,一面感慨地道,“天下再沒有如此奇巧的事情了,竟會碰上文陽搭救。嗬嗬……紫萍你說說看,這是不是命中就註定的?”
紫萍掖帕一笑,扶著趙大太太慢慢向屋外走去,說道:“奴婢也覺得是,本想看看八小姐是不是拿真心待小爺的,危險關頭會不會不顧小爺的命。這倒好,反連累了丁家七小姐了。這八小姐也是好心幹了壞事,生怕七小姐失足落水就一直拽著她,奴婢給丫頭使眼色的時候早料到了七小姐也會掉下去。”
趙大太太覷了她一眼,嗔道:“小東西,你知道也不拉扯一把?明知她身子骨弱,萬一出了人命那豈不是鬧大了。”
紫萍汗顏:“奴婢當時也愣了,沒來得及拉住。不過幸好八小姐懂水性,把七小姐給救了,要不然咱們可真是作孽咯。”
趙大太太長出口氣,顯然還有些心有餘悸,自言自語地道:“下回可再不能聽你這丫頭出的鬼主意了,險些鬧出人命來。若沒文陽及時出現,這丁姀呀,可是死定了”
紫萍順勢便說:“要不怎麼說這是大爺跟八小姐的緣分呢?奴婢看他倆就是合拍了。”
趙大太太可是紫萍這嘴巴的巧,樂地眉頭直抖,心想總算是能放下一樁事情了,這樣或可使自家兒子好過了一點吧?舒公府要開枝散葉指望不上舒季薔,那就儘可能地讓舒文陽代替。說起來,這多像是子債母償的孽緣啊,誰叫是自家的兒子惹的禍根呢?
她撥動手腕上的迦南珠,心中思量著何時回京。一面紫萍又說道:“在南山寺讓住持合的八字今兒早上小師傅給拿過來了。您要不要瞧瞧?”
趙大太太身子一繃:“說與我聽了就好。”說時,正緊緊拈著一顆珠子忘了鬆開。
紫萍把懷裡合的八字拿出來,抽出當中一張,從背面瞧過去只見是紅斑斑地幾道符痕,說道:“這一份是大爺跟八小姐的,天合。”
趙大太太豁然睜圓了眼睛,合了一掌笑道:“好。另外的呢?”
紫萍攤開另外兩張,左右瞄了瞄,道:“二爺跟五小姐……只恐怕不行。”
“哦?”趙大太太皺了下眉,“為何不行?”
紫萍道:“這兒說,只怕咱們二爺的的八字過軟,制不住五小姐的三綱命火。大太太,奴婢也覺得不大好,聽說八小姐的親哥哥是跟五小姐同一年生的,可卻沒活下來。奴婢想想,這大約是五小姐那三盆火燒得太旺,借走了人家的陽氣。大人尚還好些,就是孩子吃不住,您也想想,七小姐的身子無緣無故地這麼弱,大夫瞧不出毛病來的,可不就是那回事兒麼?”
趙大太太一想也是,直道:“你所言有理,是那丫頭的命太硬了,連她老子都制她不住,早些年帶著拼頭遠走高飛了。說起來這一房的風水似乎不大好,老大在盛京栽了跟頭之後就再沒聲息,聽說只在府衙裡混吃,那梁小姐過去的話……”心想這是自己保的媒,若日後鬧得家不寧日的,可是她的罪過了。
紫萍忙輕輕抖了抖另一張,擠眉笑了:“也虧那事兒是發生地早,咱們還能順手把梁小姐跟丁大爺的也帶上。這不,上頭可是次合呢”
“不是大合?”相對於丁姀與舒文陽的天合,這僅一個‘次合’讓自己有些小小的失望。就因為是自己保媒,故而情緒上難免要更加另眼一些,想著若能使夫家人丁興旺的話,於自己來說也算添了臉面。
這個“次合”,使得她覺得甚不舒服了。略略嘆息地揮手:“一切都是命,就看梁小姐自己的造化了。”
紫萍安慰道:“是呢,古人有話說‘窮有窮命富有富命’,這好人家到了窮人家裡也能扶搖直上,但這命裡註定無富無貴的人到了再大的夫家,也承擔不起,不是剋死就是害得夫家家破人亡的。所以大太太您千萬別太放在心上,都是自個兒的命呢”
明知是紫萍的巧舌如簧哄她開心的,趙大太太還是欣然同意這個說法,樂得擺脫這個精神枷鎖。捧起茶順下一口,抬眉道:“上回問妘姐兒拿八字的時候她可是狐疑,最近可有向你打聽什麼沒有?”
說到這個,紫萍便笑:“先時還有,但自打去南山寺之後大*奶哪裡還有機會問,不是忙著照應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