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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春草知丁這會子似乎真是氣上了,故而一句嘴都不敢貧。直接退到夏枝身後,應了聲“是”,就乖乖去搗鼓那張大床去了。

“小姐……”夏枝看著心裡不好受,丁有氣她撒出來就好,偏生不像丁妙丁那樣,氣了打罵人摔東西的,反還不改常日那副既冷靜,又似沒脾氣的好模樣。這不是活叫人心疼嗎?

丁終究是忍不下心讓春草一個單薄女子獨自去做那些。嘆了口氣,截了夏枝的話:“罷了,你去叫上重錦她們,一起幫幫她去吧。”

“……”夏枝站了良久,呆愣了片刻,才有些恍然地點點頭,出去同春草一起。

這事鬧得動靜可大可小。老婆子們那些嘴素日裡都沒節制,哪個人在她們嘴裡有些好話了?今日這麼一鬧,她可是又有一樁非議可添了,更甚那些人再杜撰出些什麼是非來,徒惹得她耳根不清淨。

丁長出口氣,不禁丟了手裡的珠子扶住腦袋靜靜在桌上支了會兒。實在是太過無力去改變這些了……儘管她縱來都是不管這些是是非非,可那些話聽到耳朵裡總歸不好受。其實她一開始只是知道自己很難有能力改變這一切,故而才落得那一個坦蕩與寧靜。但明州一行後,知道自己極有機會改變這些難堪的狀況,她的心也不禁動搖了。

誰都想活得有自尊的。

她亦然。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搶灘遊戲,每個人都踩在火線邊緣。要麼穿越火線勇奪至尊,要麼就粉身碎骨不得翻身。眼前,正擺著通往勝利的捷徑,所以她竟也預設了。

合上眸子,一個人靜靜再坐了會兒,方拂去這些不安與對未來的不確定,重新開始挑珠子。

又到金烏西墜時,牆影橫斜。屋頂上錯生的幾株雜草披金帶紅,濺出一圈絨光。東南風一鼓吹,那影子便飛快地抖動了幾下,而後復又歸於寧靜。

夕陽宛若凝聚的一灘沸血,似從這萬物蒼生里拉出來的那一道狹長地針一般的影子裡滴出後匯聚而成。

丁稍稍動了下腰板,一下子定格在了那裡。一陣腰痠背痛襲來,彷彿這一動作已經維持了不下百年似地。她伸出手慢慢揉上自己的後腰,輕柔按摩了幾下,方能轉動腰身。便感覺坐了一下午有些乏了,起身到填漆床上躺下,打算小憩一會兒,晚飯時再起。

這闔了眼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也不知多長時間,忽而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還在運河的船上,也是這樣一個殘陽如血的黃昏,她與夏枝春草一起站在船頭看河岸的蘆葦。可不知怎麼的,船身猛烈一晃,她一時站不穩,竟被搖下了船去。一聲救命還未喊出,她便覺得臀上溼了一大片。天靈猛地一抽,立馬被驚醒,駭呼了一聲。

夏枝跟春草攜著重錦琴依都在裡屋擺弄那張床。聽到這呼聲,便趕緊把手頭事情都擱下,紛紛跑出來瞧:“小姐怎麼了?”

一直封滯在喉間的那股驚駭忽然之間便化成了一團烏有。丁長長緩緩地撥出口氣,搖了搖頭:“沒什麼……”原以為真還在那水天一線的蘆葦蕩,一夢驚醒的現實卻已在丁家的屋中。她不覺有些好笑,雙腿隨之往上抽了一下,驟然覺察出不對勁來。悄悄伸手往自己臀下一摸,竟是一手的血……

“……”幾人立馬抽緊了一口氣。

春草叫了聲“娘呀”,就捂住了嘴。

夏枝急了:“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弄湯盆給小姐盥洗呀……”說罷立馬轉身去掏櫥櫃,看看換件什麼衣裳。

重錦腦子轉得快,拔腿就往外走:“我去告訴三太太……”

琴依在門簾邊徘徊了下,忽然記起什麼來:“我去煮四物湯……”說罷,也跑出去了。

丁腦袋一瞬空白,恍惚間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過了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初潮已至。

待弄淨了身子,方從四肢百骸裡滲出一股子酸脹湧向小腹。這久別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似地。看著圍著自己一圈的人,她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赧紅著臉,將頭別到床裡頭。

三太太就坐在床邊,執著丁的手樂呵呵的:“如此,我就放心了……”還一度以為是早年將丁送到山上去,她這身子骨必然比其他人更輕薄些,那信潮也就相應遲了。卻沒想這麼巧,竟會在這重要的節骨眼上來了。於是忍不住滔滔不絕地說起了丁丁妙那陣子來的時候是怎生個樣子。

“那會子那兩個還不知什麼人事,嚇得也不敢說。一回還是我去你五姐那裡的時候給發現的……嗬嗬嗬……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張媽媽忙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