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人突然之間從舒季薔變作舒文陽的時候,她那抗爭的心,竟然漸漸消失了!這裡頭的意味,觸她心房,令她有些不想面對。為那樣一個不簡單的人付出感情,是自討苦吃。
可不知不覺的,嘴角卻背道而馳地微微浮起了笑。連她都不曾發覺,其實她這笑,笑出肺腑,綻放了汝家少女懵然嘗情的羞怯。
喜歡一個人人,連在現代都不曾嘗試,她從未想過會在這裡遇上。
幸好,也只是喜歡而已,喜歡他們之間那解釋不清楚的邂逅。
夏枝知她已心不在此,便悄悄退了出去。至屋前一個人坐到臺階上,左右想了想,便起身走了。
院子裡霜兒正扶著春草走路,見著她便問:“夏枝姐姐上哪裡去?”
夏枝定住,這霜兒畢竟是舒公府的人,得緊著弄走才成。畢竟擱個外人在屋裡,總覺有些不恰當。衝她點了點頭:“賈大人今早上會來,我去瞧瞧咱家四小姐。”
聽說是去侯爺夫人那裡,霜兒也就不問了。對她笑了笑:“可回來吃飯?”
夏枝隨便笑道:“快去快回的。”對春草努了一眼,讓她別大意。
春草對她擠眼:“那還不快去!霜兒,你再陪我走走。”
“哦……”霜兒應下,就也不再問起夏枝別的事情了。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正張羅擺飯的霜兒忽聽外頭進來了三三兩兩的人。她探頭一瞧:“紫萍姐姐!”
坐邊上的春草晃了晃兩條腿兒就起來一瘸一拐地迎上去:“哪陣風把大忙人都給吹來了?我去叫我家小姐……”
紫萍堆笑,卻似有些牽強,拉住她道:“不忙,聽說八小姐受了驚,就不去打攪了。”
春草眨了眨眼,困惑地看著她:“怎麼你不是來找八小姐的麼?”朝她身後又瞧了瞧,紫萍這回來帶了三五個婆子。這副情景可讓她打了結結實實的一個寒顫。當日從掩月庵回到丁家的那夜,那些粗膀子身材魁梧的婆子是怎麼將秋意帶走了,第二天,丁又是怎麼被那些刻薄嘴臉打了棒子的!有這些老傢伙出現的地方,總沒好事。
她有些後怕地不敢與那些婆子正視,悄悄將紫萍拉到一邊,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紫萍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沒什麼事兒。就是帶幾個人正好在附近轉悠,就想到大太太今早上說的,說夏枝已經回來,霜兒就不必留在這兒了。我便順道來接她走了……”
“咣啷”一聲!
屋裡人一時都將目光睃到了霜兒身上。
只見她驚駭地臉色灰白,肩膀哆哆嗦嗦地,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瞧她失手打翻的湯正冒著白氣,氤氳在她的衣裙上竟沒燙得尖叫起來。
“怎麼了?”春草蹣跚地過去,拿出絹子替她抹身上的湯湯水水,一面責備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燙到了沒有?”
正擦著,手背上竟三三兩兩地滴下幾滴水。她抬頭一看:“哦喲喲喲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就哭起來了?”打翻了一盆湯,她也沒說她幾句,怎麼這丫頭就哭起來了?春草捏了捏自己的臉,心道自己模樣兇了麼?
紫萍不動聲色,點了下頭,那幾個身後的婆子就都走了出來,來到霜兒身邊道:“走吧……四小姐還等著呢!”
霜兒猛然間一個抽搐,反手抓住近一些的婆子:“我……我……我做錯了什麼?嗚嗚嗚……”
春草還在錯愕當中,那些婆子就要將哭得淅瀝嘩啦的霜兒給連拖帶拽地拉走。
丁在裡頭聽到聲響,心裡一陣涼,拉開門見紫萍也在當場,心內便忖度了幾分:“怎麼了?”她溫聲問道。
紫萍見她出來,忙上前斂衽,客氣地道:“八小姐,吵到您了,奴婢是來接霜兒回去的。”
丁蹙眉,一想就知自己猜了個正著。可這是趙大太太要做的事,自己不好明面上插手,只道:“她是個極其乖巧的人,我還想多留她幾日呢……”
紫萍愣了一下:“八小姐還想留霜兒?”
“……”丁沉默地將視線落到一臉淚光祈求地望著自己的霜兒身上,手微微抖了抖,垂下眼來,“是呀,不知道可否。”
“八小姐宅心仁厚大夥兒都知道,可這是大太太發的話,奴婢也不敢擅作主張。要不然奴婢先將霜兒帶走,奴婢也跟大太太說一聲八小姐您還要,倘若大太太肯放的話,奴婢還就給送來?”紫萍試探著問。
丁想了下,紫萍已說到這個份上,自己也不好再得了便宜還賣乖。便點了點頭:“那我……可等著了。”婉轉地笑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