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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丁姀心裡頓時緊張。

劉媽媽過來的時候,挑明瞭說四姐還在丁家,自己則是避開了這個話鋒,劉媽媽才滿笑而去的。那丁婠又會如何接應這話茬呢?

空拳拽得緊緊地,丁姀出了會兒神,忽而從沉思中醒過來,定睛前方,說道:“美玉,今晚上你到我屋裡來。”

美玉怔了怔,坐直身子應道:“是,小姐。”

丁姀擺手:“你們都去吧,哦,對了,我床上擱了本書,夏枝,你去取過來,我在這邊看。”

四人先後起身。夏枝快步進了起臥室,珠簾汀汀咚咚地響過兩回又轉到小宴息處,把書交給丁姀,問道:“小姐,您還看《千字文》?”

丁姀翻了幾頁,找到自己早前看到的部分,說道:“聽說府學考這個。十一爺前一年沒考上……為的就是這篇《千字文》。”

夏枝頓悟,原來丁姀這兩日反反覆覆地是在背誦《千字文》,尋思著想去教十一爺。她點點頭,在丁姀手邊沏了碗茶,就攏著其他人退出小宴息處。

丁姀本是想起回來那晚文氏說過,丁煦寅因為千字文捱了三老爺好一頓揍,就私下問過張媽媽詳細。丁煦寅沒考上府學,把三老爺氣得要把他送農莊裡去,柳姨娘求了好一陣才打消三老爺這個念頭。自此以後,丁煦寅就更對《千字文》產生了心畏,以至竟然久學不會,明年開春的府學招考,丁煦寅恐怕又是懸之又懸。

柳姨娘自處本就不容易,文氏處處壓著,頗見可憐。何況孩子是無辜的,丁姀只是想暗地裡幫上一把,以求無愧。

這兩日來,已經是背到了“妾御績紡,侍巾帷房”,再往前的順下來一遍,覺無錯漏再行下句。可是珠簾外探頭探腦地鑽進來個人,囁著聲音誦道:“紈扇圓絜,銀燭煒煌!”聲音響亮稚嫩,嚇了丁姀一跳,抬起頭看,愣了:“舒小爺?”

舒淳杵在門檻外,腦袋鑽過烏木珠簾,兩隻嫩手揪著珠簾垂珠,想進來又恐造次,但臉上卻洋溢著一股笑,甜膩膩地喊道:“八姨,你也背千字文麼?”

丁姀朝他招手:“別杵在那裡呀,過來八姨這邊坐。”

有了許進令,舒淳立刻竄進來,似頭小貓般直衝丁姀,到了面前又立刻收步,一腳一腳地站到丁姀身邊,默默往《千字文》書上探。

丁姀奇怪:“淳哥兒不上來麼?八姨抱你上來。”

舒淳搖頭:“七叔公說了,不讓淳哥兒爬八姨的床。”猶豫了須臾又問,“八姨,昨兒煦哥兒弄疼你了嗎?”

丁姀頗感意外,舒七爺居然會如此囑咐舒淳,心裡不少感激。摸摸舒淳的腦袋,把千字文放到他面前:“淳哥兒也會背?”

淳哥兒點頭:“七叔公教了。”

“七叔公教的?”丁姀訝然,看得出來淳哥兒跟舒七爺親厚,似乎更勝於他與自己的父親。自認識淳哥兒到現在,他只提過一次自己的父親,還說的是打他的事情,其他的就是祖奶奶舒七爺這些人了……就連孃親也不曾提過。

淳哥兒用力點頭,又玩弄起丁姀手腕間的五眼六通,丁姀見他喜歡,就索性摘下來擺到茶几上讓他玩。問他:“你怎麼跑過來了?奶孃知道麼?”

淳哥兒只顧著用指甲捅那些珠眼,也沒抬頭,就說道:“我跟晴兒姐姐一塊兒來的,晴兒姐姐在文外祖母屋裡,是張媽媽帶我過來的。”

“張媽媽人呢?”丁姀詫異,張媽媽怎麼把淳哥兒丟下就走了?若是人丟了的話,豈不是他們一家子的罪過了?

淳哥兒往垂簾望了望:“不知道……”

丁姀嘆息,張媽媽大約是想讓自己與淳哥兒獨處。拍好這舒小爺的馬屁至關重要,若能有他這一票,入舒公府的把握自然更多一些了。

可竟利用個孩子……丁姀心中壓抑。

淳哥兒玩了一會子就把手珠丟下了,東探西望,撓著頭問:“八姨,晴兒姐姐說,八姨還有個弟弟呢。八姨……讓小哥哥出來陪我成嗎?”說著就拉起丁姀的手。

丁姀想,淳哥兒這一輩就只他一個人,素日也無玩伴,讓多些人陪他也無妨。心中又有主意,就把夏枝喚進來。

夏枝正要把春草拉出來說話,聽見丁姀叫,就只能先鬆開春草,自己進去。過了一陣出來,春草忙上前問:“小姐有什麼吩咐?”

夏枝道:“舒小爺來了,小姐讓咱們把大少爺、九小姐、十一爺都請過來。還得讓巧玉她們去備果盤零嘴來。”瞪她一眼,“那些話今晚上再同你說,你可別再跟巧玉耍嘴了。吵起來我絕不站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