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教規矩的婆子束縛壞了,著瞭如璧、小滿幾個丫鬟都站到院內,圍個圈跳煙花舞給她瞧。
一眾人都瞧著樂呵呵的,煙火明耀之間,姍姍來遲的丁婠帶著兩個丫鬟從門外進來,先是被直衝過來的煙花嚇了一跳,而後立刻恢復了鎮定。
丁姀放下手裡的茶領她進屋簷:“五姐可讓我們好等,六哥說要罰你。”仔細看她的臉,似乎已經無礙,便稍稍寬心。
丁婠著粉色比甲,領頭圍一撮細膩的鵝毛,煙火下被染成了赤色。笑時嘴角輕揚,看似與別日不同,顯得心情十分愉快。
她慢慢入座,瞟一眼對面的丁泙寅:“要罰什麼?我照接就是。”
丁妙立即插嘴直嚷:“下盤棋吧?我前日剛得了一門棋譜,正想找人練手呢。可惜大哥並不在家。”
丁姀暗驚,聽說丁鳳寅老早便不在家住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回來。細細一想,竟是那日來過自己這邊之後,這人就搬去府衙不肯再回來的。他怕是要躲避什麼吧?
未及再想下去,丁泙寅跟丁妙便已經擺開棋盤下了第一個子。丁婠閒閒喝茶,讓喜兒剝了幾粒花生用絹子兜著,邊看棋局邊吃。
張媽媽特意尋人來問過幾遍缺什麼不缺,幾人各有各的專注,就隨意打發了去。
丁姀想著在這桌邊坐著也無趣,就要了幾根菸火跟丫鬟們玩起來。
那邊一局散了,丁妙得了個滿堂彩,輪到丁婠跟丁妙對弈。
丁婠與丁泙寅交換了方位坐下,捻起白子落入縱橫盤,眼梢盯著期盼瞧,一邊已催促丁妙:“該你了。”
丁妙嘴角一撇:“仔細一想離上回與五姐下棋已是半年前了。那日在大哥屋裡,好容易想了個新鮮的法子又偏逢五姐沒有帶散錢,挺可惜的。”
丁婠仰起瓜子臉柔笑:“妹妹還記著這事?要不然今日這一盤就當了這賭局如何?我今朝倒是帶了一囊的銅錢來,唯恐七妹你又想起來要玩這個。”
丁妙雙手一推,把在棋盤上稀稀落落的幾個子推散:“那好,我倒求之不得了。開局吧!”
丁姀愣住,怎麼好好地開啟了賭局了?這可不得了,要是讓其他兩位太太知道在她這地方開了這要不得的頭,還不把她怨死。正要勸,丁泙寅已率先嚷道:“好好好,可有下注的沒有?”
丁妙嗔他:“就你那幾個閒錢,外頭喝花酒算了,還來我們姐妹眼前顯擺什麼?”
丁泙寅兩腮一鼓:“誰說我沒有錢?”說罷立馬掏出荷包倒出一堆散銀,“瞧見了沒有?誰敢說我沒錢?算莊家的沒?”
丁婠眉頭一攢,笑道:“咱們不算莊家,只押注。押了誰就四六分,如何?”
“啪啪啪”!丁泙寅連連合掌同意,笑得暢快,萬沒有想到在內院也能賭上一把。忙來拉丁姀也要下注。
夏枝見了趕緊來勸:“六爺,我家小姐她不懂這些,您就饒了她吧?”
丁妙一聽不得了,尖酸道:“喲……眾家姐妹兄弟的都玩了,八妹還少這幾個錢不成?若沒有的話,七姐幫你出了,等你賺了再還我就是。”
“七姐哪裡的話,是我真不懂這個。莫說這對弈是高雅的事情,即便拿來賭棋,我也萬萬不會啊!”丁姀解釋道。
丁婠涼笑:“還怕咱們幾個糊弄你讓你吃虧麼?夏枝呀,趕緊把你家小姐的錢囊子拽過來,也不要她願不願意的了,把錢往我這裡一擱便是,少不了她一個子的。嗬嗬嗬……”
丁妙“呸”了一聲:“怎麼就放你哪裡去?八妹,別聽五姐挑唆,要放我這裡來。”
“……”丁婠愣了一下,又笑道,“那就擱七妹那裡去。”
幾個丫鬟聽說要賭棋,紛紛解下荷包,有錢的多擺幾個銅錢,沒錢的也撒上一兩個。春草美玉見了也要解荷包,這贏了可得好些銅錢,輸了也大不了丟幾個子,算一算可是全然合算的事情。
夏枝急了:“你們也跟這鬧是也不是?”
這話落了丁妙耳朵,不高興揚手甩掉一顆子:“罷了罷了,八妹這邊不玩這些咱們便不玩吧,若下回得了空就上我那屋玩去。”
眾人頓覺掃興,紛紛又伸手要收回銅錢。
夏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扭著衣角分外難堪。
丁泙寅哈哈笑:“八妹別掃興了,既然大夥都在,怎麼也得為明年討個好彩頭不是?”
丁婠連聲附和:“六弟的話有道理。大夥來年可都要歡歡喜喜的,這算是個紅包吧!若誰輸了,我負責原數賠她!”
“哦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