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起如出一轍的表情。微微不屑地將臉轉到一邊,哼都懶得哼一聲。
趙大太太又笑著道:“不想五小姐託了病還來,路上想必也不曾休息好,不如今天早散了,待明日元氣恢復,再行遊園如何?”
丁婠眉尖微微一挑:“我本覺病了,也不敢來打攪。後因七爺相邀,我想七爺心誠,不好不來,故才好好養了幾天才來的。不想原來二嬸帶著七妹八妹也是奔這裡來的,呵呵……原來以為她們去的是盛京看望二叔的呢!呵呵……真是無巧不成書吶!”
二太太臉上青白不斷:“是巧了,大嫂竟然肯放心你一人出來。”
丁婠眼睛亮了亮:“不是我一個人,大哥也來了。現跟七爺在一起呢!”
二太太臉刷地一下灰白,冷笑幾聲沒有回應。
丁婠洋洋自得地掃視了一週,將目光停在丁姀身上:“八妹倒是一個人,怎麼三嬸竟肯放心麼?”
丁姀自若,淡道:“五姐多慮,來的路上自有二伯母七姐一起,到了這裡又見到了五姐。在這裡,跟在家裡又有什麼區別了呢?母親放不下我,還能對你們也信不過麼?再者,你來明州,想必母親也是知道的。”
丁婠愣了下,繼而涼涼笑著:“是呀是呀,在外更是一家子,還是八妹心思頗精。可出來之際,三嬸什麼都沒有對我說。哎……難不成連三嬸都不曉得八妹你是來明州的嗎?還是……都瞞著我?”
此話一出,舉座四驚。二太太立喝:“好了,路上沒出岔子就罷,咱們也是擔心你孤身一人有個好歹。現知道你是同鳳寅一道來的,就放全心了。”
丁婠低低哼了一下,並未就此收住,對丁姀又道:“你也知道柳姨娘去了,三嬸屋裡可忙,我也不好去打攪……”
丁姀正給淳哥兒夾松花魚的手驀然頓住,抬頭靜靜看了她兩眼:“五姐,家裡的事,還是私下說罷,大太太說了,咱們且先聽戲。”
竟拿趙大太太的話來堵她!丁婠的臉黑了下來,僵笑著道:“是是,晚上來我屋裡,咱們姊妹一個被窩子好好說話。”
丁姀看了看趙大太太,沉默地將頭低了下去,淡道:“姐姐需要靜養,再說吧。”
趙大太太忙介面:“八小姐說的是,既然有病,還是先好養著。等好得全了,你們姊妹還說話到天亮,咱們也不來管。呵呵……那麼,五小姐是去住翠竹軒吧,那裡地方幽靜,正好養病,我特地讓人理了出來,要不現在去瞧瞧滿不滿意?”
丁婠愣了一下:“我跟大哥在外住了客棧……”
“姑娘家住外頭畢竟不方便,”趙大太太婉言,“何況,屋子都讓人打掃了,總不能空著呀!”
丁婠咬牙想了想:“那就叨擾了。”
“住下就好住下就好。”趙大太太顯得很是高興,又分配了二太太跟丁妙住到離她自己不遠的屋子,而丁姀,便就像紫萍所言的,住到了淳哥兒的西廂房。
隱隱覺得趙大太太的這番安排似乎欠妥,可是若將她們一行人都分到一處,想想也不能省心。看來趙大太太倒是已經看清了各自的盤算,就連住處都精心安排過。可這樣的昭然若揭又隱晦難言,讓丁姀對未來更加不確定了。
從這個地方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柳姨娘不在了,她亦不能丟下家中的父母親弟一個人遠走高飛。所以,還是想辦法繼續待下去。可是這樣,究其目的何在?
晚些撤了席,舒公府的丫鬟便帶著各自回屋。丁姀到院裡時,正見紫萍外在指揮婆子搬幾個箱籠。走近了看,才認出是自己的。
紫萍看到丁姀回來,疾步過來:“八小姐回來了,奴婢正準備著呢。您進去瞧瞧,看要再添點什麼沒有!”
丁姀微訝,原來紫萍中途離開,竟是來這裡了。她忽而意識到一絲異樣,趙大太太對她確確實實是特殊的,可是這份特殊並未讓她覺得有絲毫的榮幸。反而令她有種膽戰心驚,似乎時時刻刻都讓人算計的感覺。
進了屋,才發現夏枝跟春草都在裡頭幫忙,看長案上的陳設幾乎都是新開庫拿出來擺的,一件件都擦得滴塵不染,又擺放別緻。雖是偏廂,然所用所擺不比淳哥兒那間的有差,俱是她自己家裡沒見過的。
夏枝春草笑著迎過來:“小姐……快瞧瞧這新屋。”
春草猴急地把她拉到一座半肘高的西洋自鳴鐘前,指著它無比稀奇:“小姐小姐,認得這個嗎?紫萍說,這個就是咱們家的更漏,您聽聽,還有聲響呢……好不好看?”
鐘擺“噠嘎噠嘎”的聲音在屋裡房梁間迴繞,丁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