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位子上坐下。
趙大太太顯然是將梁小姐給有意冷落了,笑著將屋中的人都瀏覽了一遍,便道:“既然大家都來了,那咱們即刻就起程吧,我已叫人打前去讓方丈備下齋宴,估摸著咱們到的時候就能吃上了。”說罷不再等那梁小姐再回什麼話,就已起身,顯然是不想就適才的話題再引開些什麼。
梁小姐這時還只是笑,瞧了梁太太一眼,慧黠的眼神略過丁姀的眼睛,丁姀稍稍愣住。那梁小姐這番舉動好生怪異,聽她說話口吻頗有見解,想來是個聰慧的人,何以要跟趙大太太唱這個反調?大家都瞧得出來,自己的那番回答頗中趙大太太的意,可偏她似乎不能苟同。其實那茉莉梅茶的確是太過酸了,她相信在場喝過這茶的人都如此感覺,可是就擱著這層窗戶紙不會去捅破。而梁小姐卻做了眾人不敢為之事……
屋裡的其他人都跟隨著趙大太太起身,丁姀微微顧盼,也慢慢站了起來。
趙大太太打前,紫萍已經吩咐了外頭準備下車馬,什麼人同乘那一輛都安排妥當,自有府裡的其他丫鬟來領路。她則攙著趙大太太,率先走出了堂屋。二太太與容閣老的媳婦子打過照面,兩廂微微點了個頭,便又各自把目光別向了別處。
容小姐便隨同她嬸子容方氏隨在趙大太太身後,至始至終都未曾抬起頭看誰一眼,不知是害羞怕生還是怎麼。
接著就是梁夫人跟梁小姐了,二人打丁姀的眼前走過,只聽梁夫人正絮絮叨叨地數落梁小姐適才的莽撞,道:“你添的是什麼亂?自此別再亂說話了,等參了佛就速速回去。”
梁小姐突然回眸,衝丁姀笑了笑,迅速追上自己母親的腳步,不曾為這番話介懷什麼。丁姀愣在原地,尚未察覺梁小姐話裡的意思,便聽到耳邊有人喚她:“八小姐?”
她才回神,見是舒公府的丫鬟,便澀澀地笑了笑,衝她點頭。
那丫鬟道:“請隨奴婢來。”
丁姀便跟著她去,見自己隨的是梁小姐母女倆,便想起趙大太太似乎安排了她跟梁小姐坐一車的,頓時心裡有種莫名的膨脹感,似乎極想知道,那梁小姐在背對著其他人的時候,是不是也同丁婠丁妙似地,一個擠兌另一個,背後嚼舌根,唯恐天下不亂。
果不其然,梁太太在未出垂花門前,就被請往了趙大太太那裡,稍後的二太太與之前的容方氏都一樣,顯然是跟趙大太太坐一車的。單單就有個人,似乎被落了空,不近不遠地跟在那幾位太太后頭。
丁姀想起,那是紫萍故意隱瞞身份的某位太太。可是既然是有身份的人,何以趙大太太似乎從一開始卻並沒有介紹此人呢?心下詫異不解,身旁的梁小姐便問她:“你認識那個人?”
她說話也並遮掩,就這麼落落地出聲問了,惹得在旁領路的小丫鬟投來怪異的一眼。丁姀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回答:“不曾……不曾認識……”
梁小姐哼笑著:“老實人說話都像你這樣嗎?”
丁姀突然覺得無言以對,梁小姐並不糊塗,這點伎倆瞞不過她。只能歉然地笑笑,不置一詞。
丁妙跟丁婠從後頭悠悠超上前來,丁妙冷颼颼地笑:“我家八妹最懂人情世故,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心裡可一清二楚的。梁小姐是跟八妹一車吧?嗯哼……那就自求多福了。”說罷就頭也不回地徑自往前去。
丁婠面無表情地離得她不遠不近,也不跟丁姀她們說些什麼,甚至連個側目都吝於給予,就直往大門走。
梁小姐自言自語地喃喃:“是麼?”
丁姀反應了老半天,才想到這話是問丁妙的,可惜丁妙自來是個不屑於解釋的人,梁小姐又何以要得來答案呢?再說,丁妙說的話,半真半假……她不能否認自己的確有些明哲保身的意味,但同樣不能承認跟她在一起會吃虧吧?
所以面對梁小姐的這自問式的囈語,便只能苦笑了之了。
還是走的昨日來時的路,不過這會子舒公府的正門已經開了,兩邊側門也大敞著,各自都有丫鬟垂首侯在門邊,宛若石雕似地。
趙大太太一行從中過,而其他的小姐,則是由府裡的丫鬟們帶往兩邊的側門,打那裡出的大門。
等丁姀跨出門檻,才驚覺門前並無馬車。梁小姐提醒道:“這玄朱道是聖上賜的,所以從來都是解馬卸劍,畜生與兵器不準出入的。”
丁姀恍然,難怪昨日來的時候,自家的馬車也停在了那座牌坊以外。
出了大門,果然如梁小姐說的那樣,遠遠地一行馬車排開在與玄朱道縱橫交錯的另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