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以為公主大概是為單于王也被俘的緣故吧,因此也沒敢往別處想,一個勁地齊齊點頭稱是。
公主不放心,可是又不敢做得太過分,好不容易捱到天晚大家都睡了之後她才帶了幾個隨行親兵去牢中探視。剛到牢門口,就見有看守牢獄計程車兵東倒西歪,屍體橫七豎八,十幾個獄卒悉數被殺,再推開關押小太監的牢門一看,哪裡還有人影?
小太監被押入大牢之後,按照公主的吩咐立刻就被鬆了綁。牢裡的空氣雖然汙濁,但受到的待遇卻是十分優厚,獄卒們對他畢恭畢敬,親熱有加,好酒好菜招待他不說,還給他拿了洗澡盆,盛滿熱水,幾個人忙前忙後,又是搓背,又是擦身,讓他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痛快澡。酒足飯飽之後,怕他寂寞,還專門派了幾個懂漢語的人陪他聊天敘話,說古道今。小太監本來以為是到這兒來下地獄的,未料到卻進了天堂。早知道當俘虜這麼好,誰還樂意在戰場上拚死拚活拚博殺?
不知到了什麼時辰,小太監還在夢裡,突然聽到獄舍門吱呀一聲響,迅即閃進一個黑影,他正待要問是誰時,那人壓低嗓門說: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隨我來!”
小太監聽那個聲音很熟,不過他實在想不起是誰,是個女人的聲間是肯定的,隨即他吱唔道:
“我衣服還沒穿呢,總不能讓我光屁股跟你走吧?”
“少貧嘴!一個俘虜還敢脫光了睡覺,你真會享受?要不要我給你打個亮子?”那個女人的聲音埋怨道。
“不必了,不必了,我摸黑能行。不過,我穿褲子要不要你迴避一下?”小太監終究沒有想起那人是誰。
“都鑽一個被窩了還回避?”女子小聲笑道。
“媽的,怎麼會是你?”小太監不知是褒還是貶,最簡潔而又最能表達此刻心情的語言不由脫口而出。
“怎麼可能不是我?你忘了我,我可一天都沒忘記你呢!別囉嗦了,快跟我走吧我的郎君!”女子埋怨道。
來人果真是雪裡紅,雪裡紅回到北國之後,向她的姑母如實地彙報了她的情況,並且言明她要嫁給那個漢**帥。
未料姑母聽罷大怒,訓斥道:“你這個死丫頭,讓你去協助夏維奇將軍去辦事,你卻去那裡勾引男人!你知道嗎?我們要的是南朝的土地,並不希罕他們的男人。你給我重新回去,幫助夏維奇將軍打敗南朝的軍隊,和匈奴王瓜分土地,到那時姑媽在南朝的好男兒中給你好好挑一個,你不是喜歡漢人嗎?否則你就不要回來了!”
來了硬的又來軟的,姑母告訴她,對待漢人必須要訴諸武力,這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民族,憑嘴說一寸土地也別想從他們那裡得到,打起仗來就沒有國界之分了。有朝一日得了烏蘇裡、黑龍江、整個河套地區,就封她為那裡的女王。
雪裡紅不想要漢人的國土,也不想當搶奪來的土地上的女王,她心裡只想著那位和她曾經一夜同榻而眠的帥哥哥,但她又不敢違忤姑母的旨意,只好折轉馬頭帶一萬人馬重新回到南方前線,誰知到了那兒一打聽,原來夏維奇的部隊已經讓小太監打得落花流水,只剩下少數一部分人逃回北地去了。雪裡紅不敢也不能原路返回,只得又去投奔單于王。佈雷達見是一位妙不可言的金髮女郎,對她是一見鍾情,又是威逼利誘,又是重金收買,許以她將來做他的正宮娘娘。雪裡紅記掛著小太監,當然不能應允此事。不過她也不能公開拒絕佈雷達的求婚,答應說等戰爭結束後才能和他談婚論嫁。話是這麼說,她心裡自然有數,她斷定這個番王佈雷達決不是南朝大帥潘又安的對手,否則她決不可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作賭注。
佈雷達喜出望外,心裡樂滋滋的,一塊肥肉即將入口,一朵鮮花就快要**他的花瓶裡了。他倒是巴望著南朝小太監趕快前來送死,那時美女入懷,大軍東進,所向披靡,勢如破竹,誰敢阻擋他的前進步伐?人生快事莫如此矣!
雪裡紅日前在陣上一眼瞅見她的得意郎君,恨不得就想撲過去和他訴說衷腸。小太監和佈雷達酣戰三百合,她是又怕又喜又緊張,怕的是潘郎出意外,失手於佈雷達;喜的是潘郎好身手,一杆槍耍得密不透風,番王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便宜;緊張的是潘郎血戰佈雷達,她只有在一旁觀望乾著急的份兒,一點忙都幫不上,反過來倒是幫著潘郎對頭家的人。
小太監被生擒活捉之後,雪裡紅一直在暗中監視,她的主意已定,誓死保護潘郎的生命安全。哪個番兵小卒敢動潘郎一手指頭,她立刻讓他一命歸西。
番城裡失了番王頭兒,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