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發覺到一點——三年前你最生氣的,並不是我的背叛,而是啟傑。”
她進一步道:“我知道當年你對我真的很好,但,比起跟我的感情,你更在乎的是跟啟傑的兄弟之情。他畢竟是跟你一起長大,一起到紐約唸書、拼事業的好兄弟。你最憤怒的是他的背叛,而不是我。”
藍仲侖承認她說得沒錯……就像今天,他可以輕鬆自若地面對謝碧琳,卻不肯定自己也可以面對薛啟傑而談笑風生。
只因他曾是自己推心置腹的肝膽兄弟,他無法接受薛啟傑也會背叛他。
謝碧琳望著他。“這三年來,我們三個都很痛苦,但啟傑的痛苦恐怕比我們都深。他非常自責,他覺得自己狠狠地背叛了你……三年了,這份愧疚感無時不折磨著他……仲侖,請原諒我這個不情之請好嗎?在你離開維也納之前,可不可以考慮跟啟傑見個面,如果他能見到你,知道你願意原諒他,他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她的聲音已變為哽咽。
他們夫婦定居在德國,這一次是因為薛啟傑到維也納洽商的關係,所以她也跟他一起來。
藍仲侖不語地燃起一根菸,沉晦的視線投向窗外。坦白說,他的確很希望見到薛啟傑。這個老友代表他的童年、他叛逆不羈的青春期,他們擁有太多、太多無法磨滅的成長記憶。
但,他真的不確定自己已經可以很坦然地面對他。
“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我知道。”謝碧琳微笑,找出記事本寫下一些數字後,撕下來遞給藍仲侖。“這是我們下榻的飯店和聯絡電話,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們聯絡。仲侖,我不會勉強你,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願意見他,我們真的會非常、非常高興!”
***************銘
又飄起小雪了,晴彤跳下轎車,對雷家的司機道謝後,便纏緊圍巾走向市政廳後的大道。
方才她陪逸薰去醫院做產檢,得知已經快六個月的胎兒活動力非常旺盛,也很健康,她真的很替逸薰開心。
咖啡廳快到了,轉過街角便看到咖啡廳的古典招牌。晴彤微笑地正想走上前時,突然看到藍仲侖跟一個女人由裡面走出來。
他的表情很奇怪,晴彤從沒見過那種表情……他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名陌生女子,眼神非常複雜。
晴彤並不是個多疑的女人,也不會在意藍仲侖跟其他女性朋友喝咖啡及聊天。但,女性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情況有些怪異,藍仲侖的眼神更復雜得令她不安……
那名女子是誰呢?晴彤望向穿著一身米白色大衣,打扮得很優雅,長相也很端莊秀麗的陌生女人。她是東方人,眼睛下方有一顆很特別的藍痣,藍痣襯托出她的白皙肌膚,感覺很嫵媚。
東方人……晴彤心頭不安地狂跳。她知道也許自己想得太多了,就算是東方人也未必剛好就是……就是謝碧琳!
但,仲侖的眼神為何那麼深沉?那麼複雜;
她隱約知道,這名陌生女子的身分一定很不簡單。
她看到藍仲侖親自護送那女人坐上計程車,以目光目送她離去後,才抑鬱寡歡地走入咖啡廳。
晴彤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後,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舉步往咖啡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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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晴彤泡了一杯熱可可,找到了正在露天花房裡抽菸的藍仲侖。
她倚在門邊默默地望著他。
今天一整個晚上他都很奇怪。雖然他還是像平常一樣體貼,帶她吃豐盛的晚餐、一起夜遊多瑙河、對她呵護備至……
但,她卻敏銳地覺得不對勁!
她知道他有心事!
一整個晚上,就算他對她微笑,那笑意也根本未曾到達眼底……
此刻盤據他心頭的人是誰?是……傍晚看到的那個陌生女人嗎?
晴彤討厭猜測,她不喜歡胡思亂想的自己。但,沒有任何女人希望自己的男友以那麼複雜的眼神盯著另一名女人!
就因她太在乎這份感情,所以她更加惶惶不安!
那個女人真的是謝碧琳嗎?思及此,她的眼神染上一抹憂鬱。
應該是吧,否則,他不會一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
她想起仲齊曾對她說過的話——
當年的藍仲侖非常喜歡謝碧琳,就因為太喜歡她,所以她離去後,他不再相信女人,更不相信感情!
是不是……是不是在他心底始終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