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她最清楚，翠玉當然也明白，讓他這樣離開對他來說有多麼難。

“五雷轟頂，灰飛煙滅？！”賀蘭寂緩緩從唇間吐出八個字，正是他那日發誓時對自己的詛咒。

第5卷　第359章：不是皇帝？！（2）

不是皇帝？！（2）

翠玉抬起臉，臉上滿是淚痕，語氣卻是深沉，“王爺對太后的心思太后知道，此時太后已逝，留下來的不過只是一具無用身體，王爺又何必拘尼俗禮！”

“奶奶她早已經料到會有今日對不對？！”賀蘭寂低聲反問。

翠玉沒有出聲，這一點，縱是她安平太后也不曾說過。

不過，憑著翠玉對安平太后的瞭解，她也能隱約猜到，太后怕是早已經料到會有這一天，甚至之前無數次地提醒她，一旦出了事，一定要她阻止賀蘭寂踏進京城。

“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這就是安平太后的原話。

“是他嗎？！”賀蘭寂又問。

翠玉知道，他指的是皇帝賀蘭軒。

站起身，她一定一頓地答，“不是皇帝！”

“你肯定？！”賀蘭寂緊捏著掌心的那顆佛珠，小小的珠子將他的掌心都硌疼了。

“皇上雖一向對太后不滿，卻也不應該親自派人來刺殺自己的親奶奶！”翠玉的聲音裡並沒有十足的自信，自從出事後，她一直在努力遊走，尋找各種線索，可是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找到任何證明，證明這件事情是誰的手筆。

“就連你也不能確定不是嗎？！”賀蘭寂猛地轉身，“京城，我非去不可！”

“王爺！”翠玉身子一彈，人已經衝到他的前面，猛地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來，沒有對準賀蘭寂，而是抵上自己的咽喉，“如果您非要去，就踩著翠玉的屍體過去！”

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為了完成對安平太后的承諾，她只是在儘自己的最後一絲努力。

賀蘭寂動容，“玉姨，你這又是何苦？！”

他說話的時候，右手卻悄悄向蘭諾做了一個手勢，他這邊話音剛落，蘭諾的人已經如鬼魅一邊飄到翠玉面前，一把抓住她抓著匕首的右手。

翠玉眼中閃過無奈，突然用力一咬牙。

“玉姨！”看出她的動作，賀蘭寂足尖一點已經衝過來扼住她的下頜，終於還是晚了一步，扶住她倒下去的身體，他的眼中滿是不解和不甘，“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第5卷　第360章：不是皇帝？！（3）

不是皇帝？！（3）

無力地倒在他的懷裡，翠玉的口鼻中早已經溢位鮮血來，“王爺，翠玉最後求您一句，不要去，不要去京城，不要去找皇帝，好不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告訴我實話，為什麼你們都要死！”賀蘭寂低吼著，猛地將手掌按住她的胸口，想要將自己的鬥氣傳到她的體內。

“沒用了！”翠玉吃力地道出三個字，含著淚水的眼睛裡滿是憐愛，“乖孩子，回西北去，如果你非要回來，等過了明年，等你年滿二十歲，再……來……”

說完最後兩個字，她的生命力亦已經走到盡頭，她勉強抬起手掌，似乎是想要觸控一下他的臉，抬到一半就無力地跌落，再無聲息。

“玉姨！”賀蘭寂猛地握緊手掌，掌心裡那顆佛珠啪得一聲化成碎粉，片刻他終於抱著已經死去的翠玉直起身子，“蘭伯，我們走吧！”

“去哪兒？！”蘭諾的臉上，也滿是悲愴。

“我們去皇家陵園等，等皇奶奶入土之後，我要將玉姨葬在她身邊，玉姨跟了皇奶奶一輩子，皇奶奶一定希望以後還有她陪伴！”低語著，賀蘭寂身子一閃，人已經化成一道黑影飄入夜色中。

青石地上，鮮血點點，在月光下，泛著陰森的紅芒。

遠處，屋宇一角，一張隱在暗處的臉上，露出冷笑。

眼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那人向後一退，人就消失在神廟的石牆上。

————

神廟不遠處，高聳的山峰上，面對著萬丈懸崖，一個身影佇立在懸崖一側，足前半寸就是懸崖，任夜風吹起他身上寬大的白色披風，他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恍如一尊雕像。

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就連眼睛和鼻子都籠在陰影中，只有一對清冷的淡櫻色唇瓣和一個尖削的下巴映在如霜的月光下。

縱是如此，只這一個背影，卻仍是讓人忍不住將目光聚到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