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果真如此,顧之延頭一次當女人,自是沒有經驗。他自詡縱橫宦場,熟知陽謀大計,卻對著後宅繞繞顫顫的陰私事沒有耐心。會做的,只是大刀闊斧向前衝,只要不逾禮,就直接衝上去幹!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顧之延踱步到廊簷,此刻已近午時,刺目炎熱的陽光毫不留情的照射在丫鬟們的身上,一些身子弱的都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可顧之延卻毫不動容,依舊掛著涼颼颼的笑容的看著她們。
終於,一個身穿翠綠杉子的小丫鬟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跪伏在顧之延的腳邊,顫顫的道:“二少夫人,蟬衣有事稟報。”
顧之延一把收了扇子,嘴角勾起一絲微妙的笑容,道:“你說。”
蟬衣道:“六日當晚,是奴婢與紅衣姐姐值夜,當夜奴婢因貪嘴多吃了幾口葷腥,臨到半夜便肚子疼,在去茅房的路上,奴婢路過少爺少夫人的臥房的臨榻視窗,聽見有簌簌的聲響,接著便有一個黑影閃了過去。”
“哦?那你可看清那人的面目?”
“奴婢。。。奴婢。。。。。。”蟬衣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顧之延瞭然的點點頭道:“此事一會兒你單獨稟報,現在先賞了你再說。”
說完他一揮手,劉媽媽便奉上一個裝滿銀子的荷包,荷包裡鼓囊囊的裝了十兩銀子。
這荷包轉眼便到了蟬衣的懷裡。財帛動人心,何況是閃亮亮的十兩銀子,是她們做丫鬟好幾年的月例都抵不上的。
眾人都眼紅著乾癟的蟬衣懷裡的荷包,貪婪之色浮於言表。
顧之延觀察著她們各異的神色,又道:“除了蟬衣,別人竟是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到真相查出,那你們大家便一塊連坐罷。”
說完便要轉身而去。剩下的丫鬟僕婦們都慌了神,緊接著一個穿青色杉子的丫鬟就跪了出來,喊道:“二少夫人,奴婢有事稟報!”
“二少夫人,奴婢也有!”
“奴婢也有!”
。。。。。。
此起彼伏的告饒與求誠聲讓顧之延的眉毛高高挑起,他回頭,對著爭相跪在地上的道:“別急,一個一個來。”
顧之延當真在芝妍院弄出一個小黑屋,他讓這些丫鬟一個一個的進來審問,說下她們要稟報的事情,並讓人一字不漏的用筆記錄下來,最後讓丫鬟們都按了手印。
那些契約上也都言明,這些事情他都會去一一查明,若為事實,便會發下賞銀。若為不實,便拉出去打死了事。
這樣下來,顧之延便不費吹灰之力得到許多訊息。
誰是誰的人,誰又性情狡詐還是淳厚,誰與誰交惡,還有,誰才是那日下藥的人,都立刻一目瞭然。
顧之延拿著那一疊按著指印的契約,得意的放在歐陽霖面前道:“阿霖,我這法子你服是不服?”
歐陽霖摸著鼻子笑了兩聲,起身對著顧之延長揖一禮道:“娘子,是為夫小看你了。”
顧之延哼笑兩聲道:“這還差不多。”
探路的小蟲子已經自投羅網,也該給這賤婢一個教訓,震懾一下她背後的主子。
顧之延拿起那疊契約,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兩步,他卻突然頓住回頭對還坐著的歐陽霖道:“你要去看熱鬧嗎?”
歐陽霖搖搖頭,道:“為夫身子虛,還是在這裡歇著吧。”
顧之延嗤笑一聲,意味不明的掃了一眼他的胯下,道:“我理解。”
歐陽霖:“。。。。。。”
芝蘭院的丫鬟們俱都乖乖的站在庭院裡,顧之延拿著那一疊東西踱步到她們身旁,沉默的注視著她們良久,才道:“綠衣,你且站出來。”
身著碧綠裙子的綠衣步履嫋嫋的走了出來,顧之延注視著她嬌豔如花的臉龐,突然笑出了聲。
綠衣卻很是鎮定,面不改色的微低著頭站在一側。
顧之延伸出自己瑩白如玉的手,重重的在綠衣嬌嫩的臉頰上揉捏起來,他用力極大,不一會兒就在那臉頰上捏出了紅色的駭人印子。
綠衣吃痛,終於稍微的瑟縮了一下,顧之延挑眉道:“疼呀?可惜了,這張臉馬上就要毀了。”
綠衣的臉終於開始變色,她道:“不知奴婢做錯了什麼?”
顧之延輕笑道:“偷了我的金釵算不算?陷害旁人算不算?勾結外人吃裡扒外算不算?”
綠衣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道:“二少奶奶請明察,綠衣雖是奴婢,卻當不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