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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對我指手畫腳?”

此時碩士已對眼前情勢做出了冷靜準確的判斷:“看來你和她是……藕斷絲連?”

鍾銳更火了,挑釁地:“對,不錯,就是藕斷絲連,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那就跟我沒有關係了。對不起,打擾你了,再見。”轉身向外走。

鍾銳這才感到自己的過分:“等等!”碩士站住。鍾銳說:“對不起。我很抱歉。謝謝你的關心,你的……”一時找不出詞,徒然做了個手勢。

“不必說了,我理解你。”碩士開門出去。

鍾銳頹然坐下,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這時,電話驟響。

電話是一家醫院打來的,通知他去幼兒園接兒子,他愛人讓車撞了,現在醫院裡搶救。

撞曉雪的車是民工騎的那種板車。

民工是一個河南小夥,貪圖路近,推著板車上天橋過街,下車時把不住車了,也許是車閘出了毛病,車“咣咣”地往下衝,小夥子被車頂著跑了一陣,明智地一把抓住橋的護欄,放開了車。於是板車像脫了韁的野馬,一路狂奔而下,好幾次被顛得騰空躍起。路人紛紛提前躲得老遠,曉雪就是這時從天橋口路過。她走得很慢,心事重重,對正在發生的事情沒看到也沒聽到。

這時是下午四點,她正準備去街道辦事處,與沈五一約的是四點半,登了記後,差不多就到幼兒園接孩子的時間了,二人正好一起接上丁丁去舉辦婚禮的飯店。沈五一堅持要舉行婚禮,不必豪華不必盛大,但是得有。想到這是他的第一次結婚,曉雪同意了。沈五一本來要接她一塊兒去街道辦事處,她堅持不讓,說她還有些事要辦,辦完事就順路去了。

她從早晨起來就心神不寧。

昨天從鍾銳那裡接丁丁的時候,鍾銳再三強調晚上一定要把丁丁給他送回去,但曉雪晚上十一點多給他打電話時,家裡還是沒有人。丁丁是早睡下了,她只是想找個由頭跟他說說話。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心裡一直慌慌著不踏實。送丁丁去幼兒園的路上,孩子像以往那樣坐在車後座上說個不停,唱個不停,一點也不知道他生活的世界將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她會加倍地疼愛他,沈五一對他也絕不會差,可是,他與他的父親以後還能有現在的那種親密無間嗎?她問丁丁媽媽再給他生個小弟弟好不好,丁丁想了想說,不想要小弟弟,要要就要小妹妹。曉雪不解,問為什麼,丁丁說要是有了小弟弟你就會不喜歡我了。孩子已經開始懂事了。

送走丁丁,她開始收拾東西,媽媽請了一天假,陪她。剛吃過午飯,她就要走。媽媽說:“這才幾點?”她說:“我順路還要辦點別的事。”媽媽盯著她,問:“辦什麼事?”“回家一趟,”說完便知錯了,改口,“去鍾銳家,看看。”“不要自尋煩惱!”“就是去看看,畢竟在那裡住過。以後就不好再去了,趁現在還是個自由人。”“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要理智,隨心所欲對誰都沒有好處。”“你看你媽媽,什麼事都說那麼嚴重,看看又能怎麼了?鍾銳現在上班,不在家,能有什麼嘛。”媽媽疲倦地:“隨便你吧。”

她乘計程車到鍾銳樓門口時,看到了鍾銳和女碩士從樓裡出來。她十分敏感,格外仔細地看了那女人:臉長得一般,但有氣質——書卷氣,還有,身材很好。他們同乘一輛出租而去。

一直到他們遠去,曉雪才下了車。家裡很亂,這竟給曉雪一絲安慰。她挨屋大掃除,一直幹了近三個小時,離開時,她從鑰匙串上取下這個家的大門鑰匙,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

回去的一路上,鍾銳和女碩士比肩而出的身影在曉雪腦海裡縈迴不去。他也開始他的新生活了。離婚不是真正的分手,雙方各自的再選擇才是。從此他們就真的沒有關係了。

那輛狂奔而下的板車就是在這時候,在路人的尖叫聲中,撞上了曉雪,撞倒她後,又從她身上蹦跳著碾了過去,這才興猶未盡地停住。倒地時,曉雪頭部重重撞到了地上,在被人送進醫院後,她昏迷了。進急救室後,人們從她的包裡找出一個電話號碼本。這時她忽然醒了,“讓他……去幼兒園接兒子……”

一箇中年護士反應機敏:“你愛人叫什麼?”

“鍾、鍾銳……”又昏迷了。

搶救開始後,中年護士奉命打電話通知傷員家人速來醫院,心想得先讓他去接了孩子,到點了沒人接,不得把孩子嚇壞了。她照著電話本撥通了本上一個姓鐘的後面的電話號碼。

鍾銳帶著丁丁從車裡跳下,順著光滑如鏡的長廊奔跑,丁丁幾乎被爸爸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