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到我這來……我們一起去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巒竹一點點吃力的站起,她向我伸出了自己顫抖的手,似乎是為了帶我離開,也似乎是為了讓我帶她離開……
我不知所措的緩緩的倒退著,突然我的腳下踩空了,我跌倒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緩緩的撫摸著我被撕扯後帶血的頭髮,她的手那麼的溫柔,我的頭舒服多了。我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她的頭髮在我的面頰上緩緩的擦過,那感覺癢癢的,卻那麼溫柔……我躺在她跪在地上的雙腿上,她的腿也柔柔的那麼溫暖。慢慢的……她的胸部貼在了我的頭邊,我的頭在這彈性的柔軟中突然不那麼疼痛了,我緊緊的將頭靠在她的身上……
“親愛的……我在這裡啊……我在這裡啊……”我被這個聲音驚醒,遠處巒竹的眼中淌滿了血與淚結合的晶體……
我向上看去,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人跪在地上擁抱著我,她的帽子尖尖的、低低的蓋住了臉,她伸在半空中的兩根手指中夾著一隻紅色的晶片。我仔細的看著她陰影中的臉……那是滾兒……
我又一次猛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花園小區的長椅上。我動了動身體,發覺自己頭上枕著很柔軟的什麼。
“醒了呀。剛給我打完電話就睡,真是懶人——不過看來你已經闖過危險了……”滾兒若無其事的說。
“怎麼回事………我的頭怎麼這麼痛?”我發覺自己的頭正枕在滾兒的懷裡,我的頭痛的厲害。我伸手摸了摸頭,發現手中有很多掉下的頭髮。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沒事自己揪自己的頭髮——就算走不出迷宮也不用這樣吧……”
“啊——你怎麼知道我做的夢?”我試著慢慢的坐了起來。
“那不是夢,狂人。不論如何,以後你要離那個巒竹遠一點,她的確是個很讓人敬佩的公民,不過她和我們並不一樣。”
“什麼意思?”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好了,狂人!今天我叫你來是因為有件事要你和我一起去參加。”
“什麼事情?好像還很神秘……”
“不是神秘——是神聖!”滾兒的態度十分莊嚴。
“幹鞭還裝一本正的……”我覺得滾兒的嚴肅態度十分可愛,可滾兒的態度依然毫不改變的嚴肅著……
冰鎮在這個季節的落日後總是讓人陶醉的涼爽。小區的長椅上、開滿鮮紅色花朵的樹下,三三兩兩的人或閒聊、或談情的坐在那裡,一群嬉戲的孩子嘲笑著幼兒園鐵欄杆中的孩子被奪走的自由。一位園藝師悠然的修剪著小區中的花草,還不時提醒嬉戲的孩子要小心他修剪工具的鋒利。
我的眼前一片安詳與寧靜,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生活在怎樣的恐怖中,又即將面臨怎樣的恐怖。
一輛車停在了我與滾兒的身邊,這是一輛周身紅色的轎車。副駕駛上的人下了車,謙恭的開啟了後排的車門,滾兒則十分自然的鑽進了車子,我也學著滾兒的樣子上了車。
“我要去工業區的聖壇看看。”滾兒以一種命令的口氣對司機生硬的說。
“是!長官!”司機則以一種絕對服從的口氣回答。
車向冰鎮工業區很快的駛去。工業區是冰鎮城邊的一片很大的區,冰鎮的大型工廠幾乎都聚集在那裡。一路上高聳入雲的玻璃摩天大樓漸漸的被少有窗戶的巨大紅磚工業廠房代替,高聳入雲的不再是摩天大樓,而是一座座孤零零掛滿灰塵卻不再冒煙的圓形煙筒。這裡的樹並沒有結滿紅花,而車子經過那一棵棵枯枝打扮而成的樹時就會驚起一群飛散的烏鴉。
車外面漸漸的下起了雨,本已溼溼的地上滿是樹上掉落的枯萎紅花。
“奇怪,這裡的紅花怎麼都脫落了?滾兒側臉看著地上掉落的紅花。”
“大概是晶片的控制力不夠強烈吧。”那個副駕駛上的人說。
車很快的在一座工廠前停下。這裡是一片龐大的建築群,一座幾百米高的粗大給水塔與幾座要30幾個人才能合抱的煙筒高聳入雲。幾座紅磚廠房似乎急切的向我們壓了過來,那廠房沒有一塊窗子,只有角落中那孤零零的一隻窄小的角門迎接著我們。
我跟著滾兒下車走進了廠房,我一邊聽著廠房外面的雨聲一邊整理著被淋溼的衣服。滾兒的衣服也有些被淋溼了,只是她似乎絲毫不在意。
廠房中擠滿了人,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幾個老工人站在前排拄著一隻鐵錘吃力的站在前排十分認真的聽著,他們身後的其他工人也都十分認真的聽著。臺上站著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