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別了回去:“殿下,你們男人的事,我一個小女子還是不要摻和為好。”
鍾以昕呵呵一笑:“表妹,你不是想徹查流言麼?只是查處那些傳播者,其實並不能遏制流言。”他微微把身子往前傾了傾,意有所指,“正如治理水患一般,要從源頭下手!”
“以昕啊,你說話越來越玄妙了。是不是常常閉門不出,在昕王府悶壞了?”鍾嘉奕將沈曼君放回床上,小心地替她掖好被子,走了過來。
“父皇英明,兒臣正欲向父皇請旨,想去歷覽大好河山。”鍾以昕清雅一笑。
鍾嘉奕一愣,倒是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小麥也好奇道:“這種時候,外面在打仗,姑姑在昏迷,殿下你怎麼能想著出去玩呢?”
她的話剛說出口,就被鍾以昕狠狠瞪了一眼,錯愕之下立刻警醒過來。
鍾嘉奕的角度,當然是看不到鍾以昕瞪小麥的那一眼。他勾心一笑,順著小麥的話說:“鶯妃說得有理。以昕啊,你母后身體不好,最近你還是常到宮裡來陪陪她吧。”
鍾以昕剛要冷笑頂槓回絕,卻被小麥搶斷。
她甜甜一笑,福了福身:“臣妾想編一套歌舞,用來慶祝哥哥凱旋。殿下若是常來宮中,倒是可以教臣妾如何編曲。”
鍾嘉奕大喜:“好啊,准奏。”他伸手按在輪椅上,“以昕,既然鶯妃有這份心,你就幫幫他。之航回來看到,必然高興啊!”
鍾以昕蹙緊了眉,不知小麥用意為何。
小麥卻已經叩謝聖上恩典,不容鍾以昕再有推辭。
鍾嘉奕唯恐自己久留會讓鍾以昕難受,只好強壓下內心一些悲涼的情緒,故作鎮定地點點頭,吩咐小麥仔細照顧沈曼君後,便拂袖離開。
等鍾嘉奕一走,鍾以昕的臉色就立刻冷了下來。他沉聲道:“你不會看不懂我的眼神吧?”
小麥故意裝傻地盯著鍾以昕帥氣的臉,左看看右看看:“我為什麼要看得懂你的眼神?”
鍾以昕垂下眼簾,避開小麥的視線,淡淡地說:“南邊戰場傳來的,封封都是捷報。之航從未打過敗仗,卻被有心之人這麼詆譭,他若知道定然會大怒。”
小麥卻笑不出來了,她睜大眼睛,蹲在鍾以昕身邊:“捷報?如果這樣,豈不是會讓皇上更為忌憚?而且顯然……他們已經做好江山更迭的準備了。”
鍾以昕輕咬下唇,修長的手指敲在扶手上:“所以我才要走,現在趕去南邊,興許還來得及救之航。”
小麥狡黠地一笑,點點頭:“你以為我真的沒看懂?”她回過頭看看周圍,然後拿起鍾以昕的手,攤開他的掌心,用指尖寫字。
鍾以昕仔細地看著掌心的字,待小麥最後一筆寫完,他微微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小麥:“你……”
小麥點點頭,深深地望了鍾以昕一眼:“把哥哥好好地帶回來,其他的事就交給我了。”
鍾以昕不確定地問:“你一個人,應付得來麼?”
小麥笑道:“咱可是專業的實力派演員,口技之術,乃是絕活。”語畢,她立刻睜大了眼睛,學著鍾以昕的聲音道,“兒臣參見父皇。”
鍾以昕一驚,聲音之像,竟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不禁啞然失笑:“我倒是小看了你。”
小麥得意地又學一句,聲音清冷而飄然:“詩詞歌賦,宮商角羽,本王無所不通。”
鍾以昕哈哈一笑,拍手道:“卻不知琴藝如何?”
小麥臉一紅,一反剛才的自信,支支吾吾道:“要說鋼琴還懂點……古琴就……基本跟殺驢差不多了。”
“那如果皇上要聽我彈琴怎麼辦?”鍾以昕笑著望向小麥。
小麥抓了抓鬢角,愁道:“你說你會啥不好,偏偏會個彈琴。也不知道流蘇會不會彈琴……”
鍾以昕看著小麥糾結的樣子,忽然笑了,眸子晶亮,輕嘆一聲:“難怪之航也為你動情了。”
“啊?”小麥恍惚一聲,羞惱道,“都這種時候了,還顧著開玩笑,快想辦法吧!”
“不知在下的琴藝如何啊?”
一道說熟悉卻又陌生,說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自二人頭頂飄來。緊接著,仙樂渺渺,琴音潺潺,技藝之高超,恐怕猶過之而無不及。
“你……你是……”小麥震驚地抬頭,望著房樑上魅惑的錦衣男子。
男子偏頭一笑,一手抱琴,一手開啟摺扇,遮住俊顏:“沈小姐,久違了。”
恰是故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