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社會服務工作員,不是黑社會分子——”她反駁著,一雙眼透出生氣勃勃的光彩。可惡,她才剛剛對他有些改觀的,這男人怎麼那麼囉唆!不過這也代表他緊張吧?
秦弓陽忽然想笑,一口白牙亮得刺眼。“要感恩呀!社工小姐。”
“你!”她比較想咬他一口,看他硬皮下是人肉還是熊肉。
他大掌壓住她氣呼呼的小腦袋,笑咪咪的看著她卻是向男一個人喊話。“老婆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叫挖土機來,把這個地方整個創平。”
“你敢?!”王奶奶又急又氣的大喊,毛髮雜亂的頭探出一半又縮回去。
“你看我敢不敢,我這人可是一點愛心也沒有,跟我耍狠撒潑是討不到任何便宜的,我倒車,砂石把人一埋,你搬不搬都無所謂,反正埋個人當地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頂多屍臭味重了些。
“你這麼沒良心的話也說得出口,不怕天打雷劈。”她縮著肉棲身子,不住地打顫。
“不會比你更沒有良心,明知道人家在蓋房子還賴著不走,要是有個損傷還要賠你醫藥費,老婆婆算盤打得真精,存心要訛詐我們公司,是死是活都要我們負責到底。”活著要錢,死了搏喪葬費,她不愁沒人收屍。
“誰要你們的錢,給我走開,不要靠近我家……嚇!你做什麼,快給我放下,不準動我的屋頂……你……你、你把它扯壞了……”王奶奶頓時老淚縱橫,一肚子委屈。
頭頂一片光亮,豔陽直透而下,照出老婦人手然一身的孤苦淒涼,蒐集的回收物擺滿所謂的屋子,窄小的空間連轉身都十分困難,一股黴味撲鼻而來,蟑螂老鼠見到光四處躲竄。
看到此情此景,嶽冬希的鼻頭都酸了,眼眶微微發紅。她下定決心要幫助王奶奶重回健康的生活,不再有一餐沒一餐的過活。
“什麼屋頂,不就幾塊防水的破布,遮得了風、防得了雨嗎?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看要自己出來,還是我用推土機請你。”秦弓陽二話不說的又拆下幾片木板,再把“牆”給一腳踢倒。
事實上,王奶奶的“家”早毀了一大半,她抱著僅剩的家當坐在一堆垃圾中,一陣風吹過來,揚起灰濛濛的沙土。
“你想逼我去死,我就死給你看,我我死也不走。”她槓上了,不信他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怎樣。
第3章(2)
眼眸眯了眯,秦弓陽雙手環胸的朝她一笑,說:“看來不動用大傢伙是請不動你嘍!我倒要看看你這把老骨頭有多硬,硬得過我的大鋼爪?”
轉過頭,他打了個手勢,不遠處的工人瞧見他的指示,幾輛挖土機開過來,動作一致地創向空地上僅剩的房屋骨架。
木板屋禁不住機器的掀壓,碎裂的細碎聲響起,嚇得王奶奶臉色發白,想跑卻跑不動。
“等一下,你們快住手,會壓死人的!”他們到底在做什麼,沒瞧見凹陷處坐了個老人家嗎“
秦弓陽眼捷手快撈住正想衝去救人的社工小姐,牢牢地將她固定在懷中。“趕也趕不走,請也請不動,我們只是蓋房子的人,房子一日不完工,我們就拿不到酬勞,工人也要養家餬口,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而害得幾十個家庭沒飯吃。”
“可那是一條人命,有話不能好好講嗎?王奶奶都幾十歲的人了,哪禁得起你這番折騰。”他這是漠視、欺凌弱勢。
他勾唇誰笑。“她要肯溝通,你何須一次又一次地請求她配合?自己沒把兒子教好還怪罪別人,存心讓別人不好過。你以為她不想離開嗎?她只是把人生的不順遂發洩在你身上,讓你不得不理她。”哼,這種事他看多了,見孫不孝的長者捨不得說晚輩一句不是,卻把不相干的人當出氣筒。
他話說得重且直,讓悲從中來的老婦人眼淚直流,羞愧地垂下頭,沒臉看其他人。
兒子不孝她是清楚的,可是不缺她一雙筷子,是她跟媳婦鬧不合,大吵了一架說待不下去,沒人打圓場拉住她,面子拉不下的她也就真的離家了。
沒想到就這麼回不去了,兒子在媳婦的慫恿下把房子給賣了,帶著老婆、孩子搬到妻子的孃家住,跟媳婦不對盤的她怎麼好厚著臉皮跟過去。
“幫助有需要幫助的人是我們職責所在,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王奶奶的心情我能夠理解,我們服務的宗旨就是照顧她,給她所需的溫暖。”
看她眼中閃著熠熠生輝的熱忱,他勾起的唇角泛出笑意。“你以你的工作為榮是吧。”
“當然,幫助別人是我一生最大的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