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況下,自然彌合修補傷口,需要達到幾個條件。第一,必須傷在需要修補的要害。也就是說,如果是手上或腳上被砍了一刀,只要不影響身體別的位置,精神力未必會暴發出來。第二,必須傷得極重極痛,痛到足以讓力量失控。第三,必須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發生,只有在這種沒有任何思想準備時,你們的理智才會來不及控制住那憑著本能去修補傷口的精神力。”
四周都是風勁節的慘叫,四周都是風勁節的慘狀,而他,做為導師,額頭都已經出汗了:“除了阿漢,你們哪一個入世不是頂尖人物,要想在你們完全沒有防備,沒有感覺的情況下,讓你們受到不可彌補且絕對痛苦的傷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們之中,有幾人,有幾世,曾有過較慘的處境,但不管怎麼慘,事先心理都是有準備的,就象是武林高手,在這種下意識的情況下,精神力也是無法爆發的。可是很明顯,勁節在受到這巨大傷害時,毫無準備。這種出乎他意料的傷害砍斷了他的頸椎,劇烈的痛苦和癱瘓的事實,讓他的精神力很自然地想要保護這個身體,想要重建神經,恢復對身體的控制能力。精神力本身並不能分辨哪一個身體是原身,哪一個身體只是臨時的皮囊肉身,在感知到痛苦和危險時,對身體的自我保護是一種本能。因為只有藉助肉身的保護,精神才能更長久地存在。就象傳說中,那些失去身軀的仙人,一定會為自己的元神儘快找到新軀體一樣。沒有了軀體保護的元神,再怎麼強大,也難以永存。”
張敏欣微微顫抖,輕輕問:“那麼,現在,他的精神受傷到底多重?”
莊教授的臉色也是一片慘白,聲音亦極輕極輕:“當無形的精神,化入實質的傷口時,他的肉身受到多重的傷害,精神就受到多重的傷害。”
這一句話答出來,在場幾個學生,幾乎搖搖欲倒。
在俗世凡塵中,他們都是無比強橫的生命,可以漠視一切酷刑,殺戮,死亡,僅僅只是因為,那是一場遊戲一場夢,他們的生命本源,無比安全。
精神體,靈魂烙印,生命本源,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生命。無論在凡塵歷過多少世,吃過多少苦,他們的精神力從不會受半點傷害。
自他們的存在以來,自有記憶以來,最完善的科學,最強大的軀殼,讓他們的精神體永不受威脅,永不必辛苦。
純從精神體來比喻,他們就象最嬌貴的公主一樣,一生不曾受過半點傷害,不曾歷過半絲辛勞。哪怕是被針扎破了手指,走路撞痛了腳,那都是天大的事情,值得臉色蒼白,哀哀慘叫一番的。
然而,這一次,是一把刀,生生把頸椎砍斷一半。
一個連被針扎到了手,都有可能會痛哭哀叫的人,如果被人用刀砍斷一大半骨頭,而且還是最要命的頸椎那對他來說,到底是多大的痛楚。
吳宇尖叫一聲,撲向控制檯,四下亂按:“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電腦為什麼不干涉……”
“電腦不會干涉,這種事雖然極少有,以前也還是有同學偶爾碰上過的。這種事不需要電腦幹涉,任何人的精神一旦與傷口合而為一,在感受了傷口的劇痛後,就會很自然的失控,爆發,徹底摧毀那個肉身,一切都會結束。因此電腦現在按常規去等待能量爆發後的結局,在此之前,電腦不會有任何動作,我們也無法操控。”
一個被針紮了一下,都可能會慘叫,從沒有受過苦的人,如果被一刀砍斷一半頸椎,徹底崩潰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問題是,現在的風勁節偏偏沒有崩潰。
他有一千一萬個理由放縱那強大的精神在受傷後,猛然爆發出極度的毀滅力量,就此藉助肉身的毀滅,而結束他的痛苦。可他就是不……
明明已痛得生不如死,明明已痛至魂飛魄散,明明已痛得真氣四溢,哀嚎絕呼,但他,就是咬著牙關,死死地頂著,不肯放棄,不肯讓這一切結束。
趙晨驚恐地喊:“他瘋了,他為什麼這樣?”
“應該是為了害怕能量爆發,使那裡所有人都被殺吧。”莊教授喃喃地猜測著,儘管在以前,從來沒有哪個學生,會在受這麼大傷害時,還顧及那凡世中人的生與死。
“那就把精神力引導開來,不要再附在傷口上,不要再試圖代替肉身來承擔痛苦。”吳宇拼命拍著通話器,該死的電腦,為什麼在這麼要命的時候,要切斷他們的一切操控。
“他現在的精神力已經瀕於崩潰的邊緣,完全靠他的意志在死死強撐,他不是不想把精神力引導開來,但現在,只要一絲波動,一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