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注意力被再次吸引到常浩南這邊。 “常工你是指……” 剛剛那位提出給兩個吊艙設計不同功能然後分工協作的工程師也看了過來。 他真心覺得自己的方案已經相當完美了。 雖然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投機取巧,但至少是比較有技術水平的投機取巧。 “剛剛郭工提到的讓接收和發射天線分時工作,我認為是可行的。” 常浩南一句話讓徐洋瞪圓了眼睛。 那個表情基本上就是“我讀書多,你騙不了我”。 不過他又緊接著繼續說道: “不過傳統的兩種方式,無論是全脈衝還是短脈衝,都是以所捕獲到雷達訊號的一個時寬作為單位進行工作的,即便是後者,也只是利用雷達訊號的一小段訊號進行首尾相接的迴圈轉發,要到下一個時寬才會開啟新的接受-計算-傳送流程。” “但我們可以在保持目前硬體總體結構不變的基礎上,用雷達發射脈衝一半寬度的訊號作為干擾訊號。” “一半寬度?” 這個略顯驚奇的提議最開始在人群中引發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波瀾。 不過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似乎從理論上講,這種做法是可以行得通的。 尤其是對於越來越常見的線性調頻脈衝壓縮雷達來說。 只不過,哪怕在美國,電子戰這種東西目前也還處在發展的蠻荒階段,倒是還沒聽說過有人去系統性地論證過這一點。 “可是,如果還是採用之前的先取樣經過訊號儲存之後等半個週期再轉發,那麼也不過是把假訊號滯後的距離從10-15km變成了5-7.5km,這個距離無論對於雷達還是雷達操作員來說都不具備什麼欺騙性,同樣起不到掩護真實目標的作用啊。” 說話的還是之前那位工程師,顯然他還想要為自己的方案掙扎一下。 “你說得對,所以我選擇不經過這個儲存過程。” 這個說法更是驚為天人,因為基於drfm的數字干擾相比於行波管實現調相移頻的干擾機的一個顯著優勢就是擁有儲頻能力。 “當然,嚴格來說,是不經過一個完整的儲存過程。” 常浩南又重新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表述。 對於這一幕已經輕車熟路的郭林當即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掏出紙筆遞了過去。 他知道這種時候應該做的就是觀看大佬的表演,然後看看從中能夠學到什麼東西。 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順便當個捧哏。 常浩南也習慣性地直接接了過來,然後開始畫原理圖。 不過這次的內容比較簡單,只是一個簡單的座標軸而已。 “我的思路是,當接收機截獲到大時寬雷達訊號之後,只高保真取樣其中的一小段訊號就馬上進行處理,再由發射機進行轉發,然後再進行第二段取樣並處理轉發下一段,這樣依次迴圈,取樣轉發分時交替工作直到大時寬訊號結束。” “干擾機的接收機和發射機在整個脈衝寬度內分時工作,可以完美實現時間隔離,並且由於每次取樣時間和轉發時間相同,因此正好可以捕捉到雷達發射脈衝的一半,實現我剛剛說的半寬訊號干擾。” 這就是沒有思維定勢的好處了。 相比於取樣半週期-轉發半週期這種模式,常浩南的提議實際上只是縮短了這個過程的週期而已,但在生成假目標的效果上卻跟前者有著天壤之別。 更不用說以全週期為單位進行操作了。 不過這種小聰明當然還不是全部。 真正的核心技術在後面: “另外,這裡面的處理演算法,也不能繼續採用簡單的直接轉發手段,那樣只會生成一個跟真目標完全一致的主假目標和2-3個有迷惑價值的逼真假目標,剩下的就沒有實際價值了。” “但如果我們在干擾演算法上採用重複轉發或者迴圈轉發的話……” “……”(你們不會對這兩種演算法感興趣的) “這樣,就可以在真目標前後2-10微秒內生成數量巨大、幅度較強的逼真假目標,這種形式非常適合用於伴隨式電子戰機進行隨隊干擾或者戰術飛機進行自衛干擾,具體的假目標生成特徵還可以透過改變吊艙控制軟體中的處理引數來進行調整,以適應不同的作戰環境。” 常浩南把手中已經有點寫鈍了的鉛筆放下,抬頭看向眾人。 “嗯……這樣的話,我們需要更換一個新的fpga,但除此之外……似乎都可以在原有的電路基礎上來完成。” 在聽過這個“間歇取樣逐次迴圈轉發干擾”的思路之後,徐洋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改進的要點所在。 “另外,天線結構最好能修改一下,換成阿基米德螺旋天線,兩臂等幅反相饋電,這樣可以在寬頻帶內獲得雙向圓極化輻射,並且寬頻帶範圍內天線的輸入阻抗不變。” 常浩南又繼續補充道。 “明白了。” 旁邊的郭林已經記了滿滿幾頁筆記本的內容,雖然反應要比徐洋慢一些,但終究也是接受過正規訓練的工程師,也已經開始思考在吊艙的工程設計上要如何以最小幅度的修改來完成這次樣機升級了:小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