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向一個位置，立刻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不行，那裡不行，那裡去只是送死，那裡已經沒救了！

換了一個地方，手剛剛伸出去一點，又縮了回來。

這裡也不行，這裡的情況更糟，這片棋子要棄掉了！

再換一個地方，還是一樣！

這裡不行，這裡也不行，這裡還不行，就連這裡也……。

墨攻的呼吸急促，嘴唇打顫，瞳孔發抖，捏著棋子的手沒法落下。

“哥哥。”墨菊從未見過墨攻如此失態，捏著棋子滿棋盤比劃，是極其失態的，他從未這樣過啊！

“哥哥！”墨菊拉了拉墨攻的胳膊肘。

墨攻猛地回頭，看著墨菊：“怎麼了？”

“你……你怎麼了？”

“哦。”墨攻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再度去看棋盤，他的牙齒慢慢地咬緊，內心的悔恨和不甘翻江倒海。

自己真實蠢啊！甚至都不知道李懷風是什麼時候展開佈局的，竟然將自己包圍到了這種地步！

恥辱！奇恥大辱！

自己還以為自己的計中計已經徹底讓對手上鉤，哪裡知道，李懷風根本就是站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鳥瞰一切，一覽無遺。他才是始終掌握戰場節奏的那個人，他才是真正的安靜地背後運籌帷幄，不動聲色地將自己引入埋伏圈的兵家高手！

自己的一盤棋，竟然下到了沒有地方可以落子的地步！虧自己剛才還得意洋洋地誇耀，簡直……簡直讓人家笑掉大牙了啊！

墨攻收回了手，將棋子放回了棋笥。

他不再看棋盤，而是盯著李懷風。

李懷風有些發毛，心說一盤棋而已，這個傢伙怎麼輸的這麼驚心動魄呢？好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一樣。

“呃……一盤棋而已，怎麼你像是要打架一樣。”

墨攻整個人的身體突然放鬆下來，穩穩地坐了回去，懶洋洋地抓起幾粒棋子，放在棋盤中間：“我認輸了，謝謝指教。”

李懷風也微微鞠躬：“謝謝指教。”

墨菊道：“哥哥，怎麼這麼早就……。”

“已經提前就知道輸贏的棋，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李懷風道：“其實你還有機會，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能夠扭轉乾坤的一招。”

“呵呵。”墨攻苦笑著道：“你說的對，但是，這麼逆風的棋局，需要比對方更厲害，至少是旗鼓相當的人，才有翻盤的可能。我和你，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你的棋力深不可測，再拖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我輸的心服口服。感謝指教。”

李懷風點點頭：“其實咱倆差不多，只不過你太自負了，如果你不用這個用了好幾天的老辦法來和我對弈，恐怕局勢就無法預測了。”

“舉手無悔，棋盤就是戰場，一局下完了，就是下完了。我們可以再開一局，十局，一百局，但是這一局，我已經輸了，無法挽回。就像是將軍指揮戰場一樣，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李懷風笑著道：“好啦，我也好久沒有遇到這麼……這種冤家局了。坦白說，棋局輸輸贏贏，人們大多能夠坦然面對，但是這種冤家局往往讓人幾天幾夜睡不著吃不下，我也輸過，沒辦法，呵呵，就像是你說的，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墨攻突然高興起來：“幾天來，終於見到真正的高手了，此行不虛。李懷風，你知道我這幾天為什麼一直用這個棋局對戰，從來不開新戰術嗎？”

“對啊！”李懷風道：“我也不理解，你這是為什麼啊？”

墨攻道：“這個佈局，是我的爺爺教給我的。我來之前，爺爺跟我說過，我來北國，重要的不是下棋，而是看人。”

“看人！？”

“他讓我看看，以後北國什麼人會令人敬畏。這樣以後我掌權了，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或者說，我最應該尊敬的人是誰。”

“呃……不會是我吧？”

“就是你。呵呵，第一次輸給了穿著拖鞋，穿著跨欄背心的傢伙，真不甘心呢。”墨攻道：“這個棋局，最考驗對手的應變能力和全域性思維。莽撞的人破不了，小氣的人破不了，軟弱的人破不了，急功近利的人破不了，愚蠢的人更破不了！爺爺告訴我，要來這裡多交朋友，但是我看了一圈兒，沒有讓我看得上眼的。”

“李家的後代都很聰明，但是他們心性不足以擔當大局。我在區域性稍微一挑撥，他們就立刻想要發動決戰，給我點顏色看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