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突然有了興趣,看來,司馬平對他來說,意義很重大。
“他是一個少有的,在天賦、智商和各個方面,能夠讓我另眼相看的人之一。”鍾無命道:“你呢?你對他了解多少?”
“啊?我啊,我對他不怎麼了解,感覺是個很陰險的人。”李懷風低著頭道。
“嗯。”鍾無命皺著眉,不甘心地看著窗外:“本來,我可以和他爭奪這個世界,但是我沒有他陰險。”
“啥意思?”
鍾無命看著李懷風:“我的傷是他的計劃之一。他是一個極度聰明的人,從小就認識到,我會是他一生的敵人。”
李懷風驚訝地看著鍾無命:“你都知道了?”
鍾無命微微一笑:“不止我知道,我家的很多人怕是都猜到了,只是,木已成舟,他們沒辦法來告訴我真像,只能卑躬屈膝地倚靠司馬平的施捨,延長我的壽命而已。”
李懷風搖搖頭:“你的家人很奇怪。”
鍾無命放下書,鄭重地看著李懷風:“小鬼,我知道你想吸引我的注意力,怎麼?我看上去像是個膽小鬼嗎?”
李懷風尷尬地道:“不、不像。”
鍾無命道:“我來告訴你,你今天就是直接在我的咽喉割上一刀,我都不會害怕,也不會恨你,相反,我會感激你。最可怕的不是眼前的賭命式的外科手術,讓我來告訴你最可怕的是什麼。”
鍾無命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一個人,明明知道一切,卻必須保密。他本來可以有非同一般的人生,有十分精彩的經歷,但是他卻不得不面對黑暗和孤獨,自己一個人想去拉屎都做不到。自尊已經被現實擊打的粉碎,而自己竟然連死掉的勇氣都沒有。不,他不是沒有勇氣,而是沒有權利,因為他知道,自己活著,所有人都可以活著,自己死了,有些人會瘋狂。”
“以鍾家的實力,瘋狂地展開報復,無疑是自取滅亡。所以,他必須活著,必須忍受屈辱,接受憐憫,明明知道沒有用處,還得任由各種遊方郎中對著自己評頭論足,說三道四。明知道司馬平每個月都會送毒藥來給我喝,我卻必須當著爺爺的面兒微笑地、聽話地喝下去,日復一日,年如一年,一次又一次地騙他們,說我感覺自己好多了,真的感覺自己好多了。”
李懷風有些尷尬。
鍾無命繼續道:“你知道嗎?最可怕的是,有的時候,自己竟然都被自己的謊言打動了,自己竟然開始對現實產生了懷疑,對自己的幻想產生了依賴。你知道嗎?最可怕的是,每當夜幕降臨,每當我一個人在這個屋子裡獨處的時候,巨大的黑暗會吞噬我的心,我的靈魂,我感覺自己呼吸困難,感覺天旋地轉,我嘔吐、崩潰,但是我甚至不敢讓別人聽見自己撕心裂肺的哭聲……。”
“最可怕的是,我已經漸漸地麻木,漸漸地對未來失去希望。直到你這個傢伙走進來,對著我說,你讓我的妹妹懷孕了,還要治好我的病。我不知道你是哪個瘋人院放出來的異種,但是我知道,哪怕你是司馬家的刺客我也不在乎,因為我連生命都不在乎,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活著。”
鍾無命連眼淚都沒有,但是他的眼神,幾乎要把李懷風的心揉碎。難以想象,這個傢伙是怎麼活過來的啊!?
他明明知道一切,但是他必須隱忍,必須偽裝,他躺在船上,腦子裡卻在為家族思考,身體在為家人堅持。
這個活他幹了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幾年啊!
李懷風有些尷尬:“那什麼,你……你冷靜一點。”
鍾無命看著李懷風,固執地進行著自己的話題:“所以,最可怕的,不是你手術失敗,而是你給了我希望,再拿走它!”
鍾無命看著李懷風:“如果手術失敗了,我求你件事情。”
“什麼?”
“殺了我。”
李懷風一驚:“這……你說啥話啊,我都要和你妹妹結婚了,我殺了大舅哥,還結個屁婚啊。”
鍾無命微微一笑,這個笑容讓李懷風毛骨悚然。
“你是個醫生,殺人有多少辦法呢,就說手術失敗了。”鍾無命認真地道:“就當我求你。”
李懷風和鍾無命對視了得有幾分鐘,鍾無命的表情平靜,呼吸平穩,李懷風心跳的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妹夫。”鍾無命道:“你有和司馬平對抗的能力,我能感覺到。而且爺爺敢讓你取代司馬平,就說明,現在局勢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司馬平已經沒有能力為所欲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