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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公子怪叫一聲。半空一檸,竟斜飛五尺,避過四指。
這四指射在八九尺外的木樑上,只聽一陣籟籟,掉下了不少木屑。
方歌吟瞧得心裡暗自震驚。有一次在練內功時師父對他說:“我們這等功力,對付小毛賊,當然不費吹灰,對付武林高手,則很難說了,要是遇到叫‘長空神指’,那等於是泡泡遇針戮,一刺就破。”
當時他就問:“要是天下武學名門正宗的少林派“無相神功”呢?”祝幽沉吟了一陣,道:“當日黃山論劍,‘長空神指’就曾破了這無對無匹的佛門神功。‘大漠神掌’車佔風車大俠就曾說過一句話:‘長空神指專破內家罡氣、外家功力,只怕除了東海劫餘島嚴老怪外,無人可以硬接這長空神指。’嚴老怪就是四奇之一嚴蒼茫,七年前比武,嚴蒼茫還是傷在長空神指之下,不過,桑幫主也中了反擊就是了。”方歌吟眼見一年紀小小的姑娘,竟然把指法用得如此神妙,不禁大為敬慕。
這時無情公子已在空中折騰了四次,桑小娥發出了第五道指風。原來一人提氣躍空,乃是閉住一口氣所致,決不能來回飛躍不下,否則不是等於長了翅膀?只是無情公子武功極怪,竟能借身軀擰轉,在空中一連挪移了四次。
到了第五次,桑小娥欲髮指力,忽然微微一頓,方歌吟瞧去,只見桑小娥臉色愈來愈白,如雪一般,全身微微抖,想是長空神指耗內力極重,已免不支。
無情公子就趁這剎那之間,如一頭大鳥,反撲過去。
桑小娥一震,只聽辛深巷大喝一聲:“小心!”原來不知何時,他又潛到了樓上。
桑小娥一抬手,“絲絲絲絲”又發出了四道指風,這四道指風已不如先前凌厲,但桑小娥心想,至少可以把無情公子逼退了,只要是迫退了,自己自知不是無情公子敵手,便聯辛大叔等,合力把他料理了……
卻不料無情公子左身一頓,身姿甚為奇特,似一半身不遂的人,又像左身捱了一掌似的,全身都往右邊貼成一團,對這破空四指,竟然不閃不避。
“噗噗噗噗”,四道指風,射入無情公子左身四大要穴,如中朽木,桑小娥驚叫一聲,辛深巷吼道:“東海腐功!”一語未畢,無情公子如大鵬攫落,一手抓住桑小娥肩頭,一手抓住桑小娥脈門,回手一扳,便絲毫動彈不得。白衣人慾一擁而上,無情公子大喝一聲:“誰敢上來,便殺你們幫主之女!”眾人立時頓住,再也不敢行前一步,臉上都呈焦急之色,可見對這小姐乃出自真誠之關愛。
桑小娥又驚又怒,叱道:“嚴浪羽,你要怎樣?”
原來三正四奇昔年黃山論劍,打了足足七天七夜,卻落得個平分秋色、兩敗俱傷,同去後各人雄心未了,各研究破對方奇功之法。四奇中東海劫餘門是武林中招式最走偏鋒的一家,嚴蒼茫人稱“嚴老怪”而不名之,在這七年之內,居然練成了“腐功”。所謂“腐功”者,是移轉與集中一身氣血於一邊身子,把另一半身子的要穴與要害全部散掉,來承受別人全力一擊,自己則在敵人自以為得手後全力反擊。這“腐功”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捱揍的功夫,但遭人擊中,如中朽木,以嚴蒼茫的功力,尚可以吸住人手,比之於硬功“金鐘罩”、“鐵布衫”、“童子功”、“十三太保橫練”,更加歹毒。“腐功”有一弱點,就是移穴換宮乃在閉氣的剎那,不過也只能在剎那間,時間一久,功力消失,但高手對敵,剎那已經足足有餘了。這“腐功”,嚴蒼茫偷偷練成,也絕少對外施用過,免得讓其餘三正三奇得知風聲,思得破法。
這個“無情公子”嚴浪羽,是“東海老怪”嚴蒼茫的唯一獨子。嚴老怪對這獨子溺愛異常,自不在話下。嚴浪羽天資奇高,年紀雖輕,就已得乃父真傳,素有年輕一輩第一高手之稱。嚴浪羽為人輕浮殘暴,好色好殺,但自認風流凋儻,自稱“多情公子”、“風流公子”,其實這些自認“風流”、“多情”之士,稱得越愈雅,行止愈俗”只不過首捧身價而已。背底裡,武林中人都稱他為“無情公子”。
不但無情,而且無義,甚至無行,簡直無道。
這就是無情公子嚴浪羽。
嚴浪羽以一招東海“腐功”,破了專破內家功力的“長空神指”,擄劫住桑小娥。
嚴浪羽哈哈仰天長笑,得意非凡。
桑小娥掙扎了一下,手腕痛入心肺,怒道:“你……你要怎樣?”
嚴浪羽邪笑道:“你猜我想怎樣?”
桑小娥道:“爹回來,一定取你狗命!”
嚴浪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