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官吏的重禮,許諾讓他們的子弟進羽林武學,會找辦事一絲不苟的裴光庭?再說裴光庭已按照李巖的規劃,和杜希望勘察山谷地形去了。眼下,她只有利用和自己的情人關係,央求自己辦事,李巖如果不辦呢?結局會怎樣?
兩人勢必因愛生怨,鬧出醜聞……李巖感覺這會兒的處境是騎虎難下,只有想方設法先為她撈點錢,然後再投到朱雀大街的商業地產裡去,免得她日日為錢財的事在耳邊恬噪。
在禪房隔壁的浴池裡,李巖又與武幼娘耍了回鴛鴦戲水,見她一臉滿足樣兒,已沒有力氣逢迎,這才起身,另換了一套窄袖藍衫的袍服,武幼娘送他到了門口,又依依不捨親熱了半天,才讓他貓著腰悄悄離開道觀。
道觀後門外面,街角有一對星眸望了半天,也沒瞧見先前閃進道觀的白衣少年,婀娜小蠻的背影兒低頭沉思,難道自己猜錯了,白衣少年從前門走了?
回到羽林武學,李巖換了一身皮甲紅巾,決定立刻進宮,將羽林武學的事上奏皇帝。
這些天,對豪門世家,大小官吏捐助改造朱雀大街的款項李巖來者不拒。自個兒心裡認為,反正他們的錢來得也不乾淨,不收白不收,羽林武學招收他們的子弟,搞個寬進嚴出,訓練考試合格後才結業,
日後在朱雀大街,胡姬酒肆,見到敷面插花,身著薰香衣飾,四處閒晃的紈絝子弟那都是羽林武學生。
羽林武學的名聲就讓它臭下去。
劍要藏在鞘中,拔出來的時候才鋒利!
騎在鐵連錢上,李巖一身皮甲紅巾,天天操訓鍛煉出來的流線形身材,顯得勇武剽捷,身後幾名羽林騎快馬緊緊跟隨,彷彿街道中央捲過的風,不一會快馬來到了興慶宮,翰林學士,皇義子的身份不經通傳,經監門衛唱籍搜身就進了宮,李巖詢問了值日中官,來到了花萼相輝樓外,遞上手本,讓中官通傳,老老實實地等著皇帝的宣召。
“聖人午睡未起,惠妃娘娘有旨,讓皇義子李巖進殿敘話。”一個面白無鬚的小中官出來宣旨。
午睡未起,我單獨去見武惠妃,武幼娘已讓他十分忌憚,何況是心機更深沉的惠妃娘娘,稍有差池,便是大禍臨頭。可娘娘的旨意,也不得違背,李巖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兒臣參見惠妃娘娘。”站在花萼相輝樓的大殿中,李岩心中惴惴,叉手為禮道。
數月前那個清俊的白衣少年氣質大變,勇剽英武帶著幾分沉穩凝練,更加讓人愛慕,武惠妃怔怔有點兒失神:“巖哥兒來了,聽說你日日操訓,站著也累,賜座!”
小中官搬了根月牙凳過來,李巖也不推辭,拱手謝過,半邊屁股挨著月牙凳,身子前傾,裝出一付恭謹受教的模樣。
“巖哥兒自從中了制科探花以後,獲官受職,事兒也多,給哀家講講吧。”武惠妃眼中秋波顧盼,問話的口氣帶著幾分嬌媚。
有她在皇帝跟前吹枕頭風,豈不更好?李巖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心神俱疲的樣子,拱手道:“惠妃娘娘,知易行難,我升遷才沒幾天,要做好一件事多麼艱辛不易,就說改造朱雀大街吧,利國利民,讓帝都的官吏百姓不再受那黃土飛塵泥濘之苦,栽植行道樹,讓他們夏日行走在濃蔭之下,受受烈陽暴曬之苦,帝都的官吏百姓都該盡點力是不是?”
“是呀,巖哥兒,你們父子將改造朱雀大街的事辦好了,贏得朝野一片讚譽,日後轉官升遷也有了資本。”武惠妃三言兩語,已顯出對朝中政事瞭解關心的程度。
“聖人明年十月要東巡泰山封禪,改造幾段大街迫在眉睫,要想讓民工不捨晝夜地趕工程進度,戶部撥下的錢糧遠遠不夠,兒臣想出了個向官吏百姓募捐的法子,刻碑留名,彰顯他們的善舉,不知這樣做是否可行,特來上奏聖人。”將這話丟擲來,李巖望著武惠妃,瞧瞧她的反應如何。
義舉,捐點銀錢就可刻碑留名,我要登上皇后的寶座,母儀天下,正需要這名聲,武惠妃眼睛裡的火焰漸漸燃燒起來:“巖哥後,本宮為朱雀大街捐萬貫銀錢,可以排個頭名嗎?”
這可是意外之喜,李巖警惕地朝周圍掃了一眼。
武惠妃心思慧黠,意領神會,輕輕一揮手,讓左右侍女暫且退下。李巖起身,走到武惠妃身前一步處停下,小聲道:“只要惠妃娘娘捐助工程,無論多少都會排個頭名。”
“嗯!”武惠妃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巖哥兒膽大妄為,行事果然有手段,倒是深合我意。永穆公主那小妮子恐怕吃不住他……情懷一時被觸動,不禁又多看了他幾眼。